鼓。 她动作隐晦的摸了摸伤未愈合的胸口,就听床幔外,裴观烛开口。 “夏蒹,过来。” 夏蒹被他喊名字,心里一咯噔,害怕不乐意去,“干干、干嘛?” 床幔外少年歪了下头,温声重复,“过来。” 夏蒹与他僵持片晌,还是下了床。 没了床幔阻碍,少年的面容在她眼中变得清晰。 他站在床榻前,衣角碰上她的腿,长发如往常一般用红色发带半束起来,耳垂上血玉如滴,垂眼看着她慢吞吞的找鞋。 “好慢啊。” 夏蒹蹙眉,她最讨厌别人催她,正要弯下腰去床底下翻找,一只手忽然从后抱住她腰身。 “哎?!”夏蒹吓了一跳,再反应过来,视线已经长高,她被裴观烛抱在怀里往前,视线只来得及一瞥他纤长不翘的睫毛,便被他搁到了妆台前的凳子上,还将鞋给她找了回来。 “打开看看。” 他指的是妆台上搁着的高高的大木盒。 刚才他抱着的好像就是这个。 夏蒹心思不安,手犹豫不决,磨磨蹭蹭好久才打开了一层锁扣。 入眼,是一大堆亮闪闪的首饰。 接着往下打开,里头还搁着镯子,耳饰,口脂,香膏,一应俱全…… 第25章 天生怪力 “这是让我挑一个吗?”夏蒹疑惑问。 “挑?”裴观烛面上没什么表情,“这些都是给你的,你不喜欢么?” “喜欢……倒是挺喜欢的。” 好吧,她承认,不是挺喜欢,是很喜欢。 试问,哪个女孩能对亮晶晶的首饰说no!反正她不行! 夏蒹小心翼翼拿起一只流苏钗,举到眼前晃了晃。 “嘶,不过……”夏蒹微微蹙起眉,“我怎么觉得这些首饰都这么眼熟呀?” “裴公子不会又拿了谁留下来的东西送给我吧?” 夏蒹想起上次的贡品口脂,感觉手里捏着的流苏钗都透出丝丝凉意。 “很像吗?”裴观烛站在她身后,伸出手从盒子里拿出夏蒹手里的另一对流苏钗,“这是我让人照着母亲首饰盒子里的模子打的。” 夏蒹:…… “这也不行么?”他偏过头,没烦也没厌,话语清浅,单纯询问。 “也不是不行。”夏蒹总感觉心里怪怪的,这种怪,不是因为裴观烛的礼物让她有所不满,而是她对裴观烛的话语感到一丝极为怪异的不适感。 他总是会给人这种感觉,哪怕裴观烛自身几乎已将规矩礼节刻进骨子里,是出门在外会受到他人瞩目的高门子弟,可还是会时不时从他身上感到这种怪异的割裂感。 夏蒹捏着流苏钗,在自己指尖小小绕了个圈。 流苏碰撞,对着月光闪出极为柔和的光。 裴观烛像个小孩子。 夏蒹注视着流苏钗与月辉交错的柔和银光,静静地想。 这样去学人,观察人,如世界极小,装不下除父母以外的人的小孩子。 看到母亲涂上猩红口脂,便觉得这世间口脂只会有这一种颜色,看到母亲佩戴珠翠钗环,便觉天底下女人全都只会戴这一种模样的头饰。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其实一直将自己留在那个狭小的笼子里,从一开始就没出来过。 “我很喜欢,这个。”夏蒹拿着流苏钗起眼。 “嗯,”裴观烛站在她身边,半侧身子被清冷月光笼罩,“我给你戴上。” 夏蒹却没转过身。 反倒抬起脸,仰首看他。 “裴公子,我很喜欢,不过我想再拜托你帮我在上面添些花样。” 裴观烛挑了下眉,自打进了这个屋,面上第一次有了些表情。 “怎样的花样?”他问,语气是一如往日的温声慢语。 夏蒹视线自屋内转了一圈,下了床自茶桌上插着的白瓷瓶里取出根梅花枝来。 “白瓷红梅,让我想起裴公子呢,”她在月下对他弯起眼,“就在这对流苏钗上,用红玉石刻些红梅吧?” “红梅……”裴观烛手中拿着另一对流苏钗,听她这番话,视线却未分给流苏钗上分毫,只看着夏蒹,“似我?” 夏蒹抿起唇,就听裴观烛轻笑出声。 “好罢,你若是喜欢。” 月下美人,话语温柔,极具迷惑人心的爱溺之意,夏蒹与他对视,心下不自在极了,将红梅插回白瓷瓶里,欲盖弥彰的用袖子团起手坐到塌上。 “裴公子接下来还有事?”夏蒹僵笑着问。 “嗯,”裴观烛点了下头,站在半明半暗的分界线,好半晌,他闲散信步至夏蒹跟前,垂下眼睫道,“你与我去冬周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