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里一派平和。 公鸡窝在床脚睡觉,天亮也没有打鸣,可能是昨晚叫累了;而他自己半坐在床上,盖着被子,暖和又舒适。 安乐失神地坐着发呆,不明白那个梦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再来几次他怕是要神经衰弱,过半晌他才记起床上还有一个人,扭头看向自己的身侧,蒋鸣玉依旧沉沉睡着,只是整个人都睡到床边去了,而且他好像抢了人家的被子。 安乐默默将被子从自己身上拿开,给蒋鸣玉盖过去,然后把他的人拽回床铺中间。 长得跟成仙似的,怎么这么重。 安乐折腾完毕,跳下床,见没有什么异样,才慢吞吞地走到门口,紧紧握住门内的把手,咬着牙,狠心拉开门。 外面什么都没有。 安乐刚松口气,随意往下一看,心脏又提到嗓子眼。 实木门板上,清晰地留着一道一道的划痕,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而且痕迹全在门的下半部分。 昨天的一切果然是真的。 那还等着干什么,赶紧跑啊! 安乐一溜烟穿过一片狼藉的喜堂,完全没有注意到昨夜凌乱的红布与家具现在全都归位,还有那些燃烧了一整晚的蜡油,依然发散着白色如同幽冥一般的光。 安乐顺着楼梯向下跑,边跑边想,对不住啦,睡美男和大公鸡,我先走一步,等我脱离苦海再找人接你们。 他跑着跑着察觉到不对,这个房子总共只有三层楼,怎么跑了半天还没有看见一楼大厅? 安乐又下了一层,回头一望,心凉了半截。 他还在三楼。 他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安乐站在楼梯口,看着走廊窗户外的大白天,欲哭无泪。 想不到他这种绩点全年级前十的大好青年竟然会折煞在穿越后的异世界,虽然他为人皮了一点,看不出来是个学霸,可他真的思修考全班第一,绝对没骗人。 等一下,他还有手机啊,安乐刚准备去三楼最深处的房间拿手机就迟疑了。 手机丢在了床头灯旁边,床头灯上有红盖头。 安乐害怕被红布缠脑袋,但是不去不行啊,手机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他镇定心神,安慰自己现在是白天,那个东西不敢出来,否则也不会仅仅是困住他,早跳出来把他吃了。 他这么想着,轻手轻脚朝走廊走去。 他走到昨晚的房间前,他昨天逃跑时没有时间关门,所以现在门还是开着的,可以直接看到房间里的情况,安乐心跳如擂鼓,根本不敢进去,只敢小心地往里瞧。 他一眼就看见自己放在床头的手机,再瞥一眼床头柜,很好,床头柜的小灯上已经没有红布了。 现在不去晚上也完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安乐屏住呼吸一口气冲进去,准备拿起手机就跑。 可等他踏进房间,周围的景色布置发生了变化,红布双喜,如此熟悉,他回过神,发现自己仍旧站在那个喜堂里。 安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从头到尾就没出过喜堂。 这个认知让他透心凉,这就是大型连环鬼打墙。 那个东西就是想把他引出卧室,然后一直在玩他呢。 安乐终于发现卧室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个东西根本进不去卧室,只能在门口徘徊,而睡在卧室即使做梦也能安全地醒过来,如果在外面他早就挂了好几次了。 安乐心里一阵后悔,不该出来的,可现在想什么也晚了,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卧室的门边,却死活也拉不开那扇门。 这次真的完蛋了,安乐内心充满绝望,一而再再而三,按照恐怖片定律,第三次绝对逃不过。 安乐绝望地背靠着门,眼睁睁看着从喜堂暗处的各个角落钻出黑色影子,像浓雾一样朝着他缠绕过来。 他闭上眼睛,阴冷的风刮到脸上,带来皮开肉绽的寒冷。 呜,吾命休矣。 安乐紧紧贴着卧室的门,冷不防感觉后背一松,一时之间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后倒去。 怎么回事?门开了? 安乐以为他会这么直接跌到地府去,结果却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嗯? 他睁开眼睛,看见一只胳臂从他背后伸出来,替他挡去阴冷的风。 安乐顺着眼前修长白皙的手望上去,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睛。 原来那双线条优美的眼睛,睁开来是这个样子,像含着泉水星光,清冷而深邃。 眼睛的主人搂着安乐把他带进卧室里,黑影追随进来,张牙舞爪地想要扑到他身上。 此时,那人将发呆的安乐扶到一边,拿起床头柜上剩下的小半瓶醋,冲着对面的黑影泼过去。 顿时房间里酸味扑天盖地,森冷的气息被彻底掩盖,酸味钻进鼻腔,使人爽快清明。 而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