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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回复却歪到了姥姥家。

    有个很前排的人说:‘她是艺体特长进来的,说实话,我真觉得她凭什么和我们这些正经考进来的人坐在一间教室学习?楼主也别心疼了,还是多心疼心疼自己的钱包了。这种艺术生可不是两叁个钢镚就能拿下的。’

    这种逻辑漏洞百出的言论竟然还有人跟风,另一个人说:‘她恐怕巴不得有活干呢,文化课本来就跟不上。现在既能刷脸找男朋友,又能讨好领导挣学分。我跟她一个大寝的,她还每天把别人送给她的吃的拿回来分,有什么好炫耀的呀,借花献佛。’

    林昭越看越气血上涌。下面有很多持两方意见的评论,他来不及看,直接点击回复按钮。

    他写道:‘你知道美术生参加联考和单招有多折腾吗?他们付出的辛勤和承受的压力一点不比我们文化课学生少。她是凭实力考进来的,没有人有资格大放厥词。面对这种无偿为学校做贡献的行为,你们不仅不感恩,还恶意揣测。据我所知,这位同学的文化课成绩也不差,根本不存在跟不上的情况。’

    林昭点击发送。没过几分钟,新消息的红点出现。

    对方回道:‘看来你也是艺体生吧,不然怎么会这么了解。看来是被我说中了痛处,所以急得跳脚吧。’

    林昭浏览了很多条这些对线的评论,总结出一个规律:这类爱居高临下给人泼脏水的人是讲不通道理的,永远不能期盼对方能逻辑清晰地陈述他的观点,祂只会人身攻击。

    林昭决定师夷长技以制夷,他有样学样地回:‘你不会是被某个艺体生甩了吧?得不到就要毁掉一个群体,果然是你这种失败者的作风。我今天算是看出来了,学历不代表人品,真正不配坐在y大教室里的人是你。’

    发完这段话,林昭“啪”地一下盖上电脑。他一点都没有从骂战中获得酣畅淋漓的快感,相反地,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恶。

    林昭丧气地把脸埋进手臂里,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甚至都没有胆量像别人一样大大方方地给李知禾送食物,他只能躲在电脑里,用匿名的身份在别人看不见的阴暗角落发些怨怼愤恨的话。他说诋毁李知禾的人是胆小鬼是失败者,可他也不比那些人高明多少。

    林昭托人找到了“墙”本人,“墙”的管理员正好也在反映负能量攻击同学的情况。林昭没费什么口舌,李知禾的名字很快在表白墙里石沉大海。

    李知禾画了两周的画终于进入尾声。林昭以为李知禾国庆一定会回家,说不定见到周丽蓉还会哭鼻子,但他在国庆的第一天就看见李知禾和几个女生戴着帽子一起在公交车站等车。

    她们上了通往市中心的公交车,应该是要去观光。林昭清点了一下人数,同行的是叁个女孩子,不出意外就是李知禾小寝的室友了。大寝室友只会在洗漱时遇到,交往不会太多。

    林昭略略放心。李知禾上车以后兴高采烈地跑到最后一排,招呼室友过来挨着她坐。坐公交车都能兴奋成这样,天底下恐怕也只有她了。

    表白墙的闹剧没有影响到她,或许她根本没有去看。

    “真是个傻子。”林昭轻声呢喃道,说她,也是说他自己。

    李知禾的精力是阶段性的。忙完墙画还没休息两天,她又敲开了林昭宿舍的门。

    林昭刚刚放松警惕,被李知禾逮了个正着。

    “你在啊!”李知禾惊喜道:“我妈给我寄来了厚衣服,天气马上要冷起来了。我搬不动,你能帮我一下吗?”

    “不能,”林昭指着一楼的宿管阿姨,介绍道:“你可以把学生证押在那里,然后借一辆小推车去取快递。”

    “啊……可是我刚刚去看推车都被借完了。”李知禾一条路走不通,当机立断地换另一条:“你上次不是说学校附近有炸土豆店吗,我都来了一个月了还没找到。你能不能带我去?”

    林昭二话不说,抽出纸笔。给她画了一张地图,“你照着地图去吧。”

    李知禾没有伸手接,而是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林昭的眼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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