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拍着桌子问:“如意楼怎么了,就算是皇上亲赐的天下第一楼也不应该这么贵,天子脚下欺官呢。” 刘尚书跟着拍桌子喊:“对啊,让你们主厨过来,说说怎么这么贵,煮的是金子啊。” 然后薛忠山就拿着他那杆子御赐的金勺来了,指着桌上还在冒热气的锅道:“三位大人用的可是御赐的金锅,点的也是最好的食材,点之前菜单上都有明码标价,可不是诓人。” 钱崇书接过菜单一看就焉了,菜单上确实有标价格,点的也确实都是好料。冬季进补,这俩人连人参鹿茸都点来煮汤,妮玛这是嫌银子太多想着法子替他花呢。 偏生用的锅还是御赐的,不掏银子都不行。 但他今日出门只带了五百两。 钱崇书缓缓把菜单合上,干笑两声,对上薛忠山的脸,问:“我们打个商量,您看能打个超级vip折吗?” 薛忠山看了他一眼:“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能回答我一个算学问题,可以给你打半折。” 好嘛,户部就是精通算学,这不是考到本家了吗。钱崇书信心满满,夸下海口:“行,任何问题你尽管出,答不出来我多给你一百两,要是能答出来,全免。” 薛忠山来了兴致:“要是你能答上来,不仅全免以后但凡你来都不收银子。” 好家伙,这人比自己口气还大,钱崇书开始捞袖子:“乡野庶民,居然如此夸口。我钱崇书三岁开始接触算学,五岁能推算九宫,束发就拜在国子监郑祭酒门下,苦学八载,才在算学有所成就。今日要是你出的题都答不出来,钱某这个户部尚书也不用当了。” 薛忠山也把袖子一捞,随意的开口:“八年而已,须知世上天外有天,人外还有人,算学一道贵精而不贵专。世人只知九宫格,三十六宫格,八十一宫格知否?”他招来伙计,寻了纸笔,在纸上画了个八十一个宫格推到钱崇书面前,“一到九这几个数填到这八十一个空格里,横竖之和要相同,每一列不能重复。” 九宫格起源与《河图洛书》,国子监课业里也会讲到,当年他初初接触愣是算了三天三夜也没弄清楚规律。怎得还有三十六个宫格、八十一宫格? 钱崇书这人沉迷算学是朝廷上下都知道的事,拿着薛忠山画的图就走不动路了。来回研究那九个数字,从桌上研究到地下,很快又从桌边移动到窗户边,趴在那就不动了。 刘尚书和周侍郎起初还有心情围观他写写画画,之后就无聊的从桌边走到窗口,又从窗口走到门边。 钱崇书打了许多草稿都没算出来,已经沉浸在忘我境界,不断的问薛忠山要纸继续排列组合。直到日暮西山,整个雅间都堆满废纸,刘尚书和周侍郎终于受不了,伸手去拉他:“钱兄,实在解不出来就算了,这是吃饭的地方,您瞧成什么样了。” 钱崇书不理会他们接着算,头发也乱了,衣袍脸上全是墨迹,愣是没算出来,牛脾气上来撅着腚趴在地上不走了。暗了就让盏灯,渴了就喝水,连尿都生生憋着,还不信了,区区一个八十一宫格能难倒他堂堂户部尚书。 刘尚书和周侍郎陪着他从坐着到站着,再到躺着呼呼大睡,一觉起来,天已经大亮。钱崇书还撅着腚趴在地上算,草稿已经快把他埋了,整个人是越形容憔悴。 刘尚书大惊:天已经大亮,早朝都散了,完了完了,明日皇上肯定会问责。 俩人互看一眼,合力去拉钱崇书,解了一晚上都没解出题目的户部尚书突然抱着门框悲痛大哭,吵着要薛忠山过来给他答案,不然死都不瞑目。 过往的食客看稀奇似的聚集到雅间门口询问怎么回事,有人把昨日薛忠山和户部尚书打赌的事说了,众人都很是好奇,什么样的题目能把户部尚书给为难成这样。 众人纷纷围过来看题目,想试一试帮忙解决,然而没有人能解出来。 薛忠山在户部尚书的嚎啕大哭中缓步而来,蹲下声询问:“可是解出来了喜极而泣?” 钱崇书扒着他裤脚就不放,“解不出,薛大厨你解出来给我瞧瞧,若是能解出来,我认输便是。”他询问两位老友身上是否有银子,生生凑齐了一千一百两推到薛忠山面前。 薛忠山把收了银子,接过他手里的笔,一口气把八十一个独数填了进去。 心里却在叹气:哎,他堂堂一个高校教授,居然要用这种东西来欺负一个古人,委实有些过分。 薛忠山落下最后一笔,钱崇书立刻凑过去看,横排竖列一一算了一遍,整整八十一个数就没有重复的。他眼睛遽然亮起来,拉着薛忠山手就不松开。 “先前是钱某无状,望薛大师莫要计较,薛大师有空和钱某探讨算学一二吗?” 薛忠山自然不拒绝,从九章算术,给他讲到九九乘法表,又从证勾股之法讲到勾股扩方图……钱崇书越听眼睛越亮,看薛忠山的眼神像是在看先哲,恨不能供起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