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亲,他父亲郁郁而终。 “你母亲是谁?叫什么?” 他母亲一头撞死在了父亲棺木上。 “你是谁?你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是谁?他被承恩侯府的老太君,他的祖母除名了,他谁也不是…… 他死后,二叔继承侯府,堂哥成了侯府世子,太子登基,无人在记得他…… 他十指都掐出血来,猛烈咳嗽吐出一口血,睁开眼,入目的是一间禅房,薛如意正拿帕子给他擦嘴角。 他感觉很累,努力回想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如意,我怎么在这?” 薛如意有些愧疚,顾左而言他的道:“我们快回去吧,这寺庙不安全。”她刚说完,门就被敲响。 薛二和薛大推门进来,一进门薛二就道:“阿娘不放心你们,让大哥和我来接你们回去。” “哎呀,安子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吐血了。快快快,快回去。”薛二心虚极了,要不是他们找来人施祝由术安子也不至于如此。 谁也没想到安子自主意识那么强,不仅什么都没问出来还受伤了。旁边薛如意眼神已经要杀人了,喊来寺庙上的轿夫把人直接抬下去。 打完架通身挂彩的刘府侍卫瞧见被抬下山的王晏之,既惊讶又疑惑。他们到底错过了什么,不会假死变成真死了吧? 等薛家抬着人走后,刘府侍卫赶紧往墨薇别院去报信。 薛父和周梦洁还在家等消息,等来等去等着人抬回来了。周梦洁赶紧让薛家两兄弟从后院把人抬上楼,去拿药箱的功夫边问薛二怎么回事。 薛二面带愧色,把经过说了一遍,最后才道:“那牛鼻子老道肯定不靠谱,说是安子反抗意识太强,心里怨气太重才会吐血。话都没说完人就溜了……就离谱了,从来没听说过催眠会让人吐血,这里的祝由术不靠谱啊。” 周梦洁惊讶:“我先前见他用祝由术救过几回人,每次都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薛二道:“大概是安子身体弱,先前病成那样多少伤了根骨,今后还是要细养才行。” 周梦洁提着药箱往楼上走,边走边道:“也是我考虑不周,我看以后别折腾了,先让他养两日,等好了直接摊牌。” 薛父蹙眉:“直接摊牌?那能行吗?” 周梦洁道:“怎么不行,反正我们也不想折腾了,万一再折腾出个好歹如何是好,干脆直接问。” 如果是假失忆,薛家几人想不出任何他要装的理由。 骗色吧,他自己长成那样。 骗财吧,他自己也能挣钱。 那么聪明,考个功名轻而易举,跑他家来做赘婿算怎么回事? “房间挤不下那么多人,你和老大在一楼看店就成,让老二和如意帮忙。” 妻子都发话了,薛父只能乖乖的和大儿子守在下面。 周梦洁上楼替王晏之把脉,发现他只是气息紊乱,急火攻心才放下心来。药肯定是要吃的,修养也要修养,等薛如意下去熬药后,屋子里只剩下王晏之一个人。 他靠坐在床头发愣,之前好像做了个冗长的梦。梦见了自己第一次给太子当伴读时,又梦见自己的死和父母的死。这个梦是在催促他快点回去吗? 不能再心软,不能再拖了,拖久了对他对薛家都没好处。 安静的屋子里,王晏之闭眼靠在床柱边上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办。 如意楼依旧热闹,晚些时候刘成姚派人过来探望,只说家仆去上香瞧见王晏之被抬下山才来瞧的。薛家人收了礼品,里头是几只昂贵的灵芝,礼都送来了,又不好退回去,只能等安子好了备礼送回去。 第二日,如意楼收到更多的礼,不过不是因为王晏之受伤,而是因为他中了秀才,而且是榜首。衙差前来报喜,薛父给了喜钱把人送走后,如意楼迎来一波又一波贺喜的官绅、富商,这些人还特别有‘诚意’,听说新晋的秀才老爷病了,又是带药材又是带银子给田地、铺子。 考中秀才就等于半只脚踏入官场,见了县太爷不用跪,不用磕头,就算犯了事县太爷都不敢打板子。徭役赋税可免,更别提像是王晏之这样的,县试、府试、院试全是榜首,只要不出意外以后定然是举人老爷,说不定状元也不在话下。 现在不攀关系就是傻。 当年林文远考中秀才时,桃源村也热闹了一阵,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