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这是?” “烤乳鸽。”薛二把碟子又往他面前送了送,“安子特意打的,您尝尝。” 刘成姚看了王晏之一眼,有些惊讶:“你打的?昨夜?” 王晏之捏着杯子的手微僵,宋教谕呵呵笑起来:“大半夜的打什么鸽子,玩笑话吧,应当是今早特意买的。来来来,来尝尝,如意楼的东西都不错。” 王晏之和刘成姚心思都不在乳鸽上,薛家几人盯着他们二人来回看,一屋子人,只有宋教谕吃得没心没肺。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临走时,刘成姚意有所指的笑道:“青州县的案子已了,奏折也呈送往御前了,本官明日就会离开此地。这两日你要出发去郡城院试了吧?好好考,我们应该还会再见的。” 奏折已经呈上去了?刘成姚特意说给他听是什么意思?是把他可能没事的事捅到上京了?他昨晚上放鸽子出去是想给谁报信? 他眸里冷光越来越盛:看来他在这里的事是瞒不住了,回京的计划要提前。 刘成姚又朝薛二道:“薛家老二,修筑大坝功在千秋,好好干,到时候本官会上表朝廷为你请功。” 薛二朝他拱手道谢:“草民定然不会辜负刘大人的信任。” 刘成姚先上了马车,宋教谕拍拍王晏之的肩:“如意楼的事已了,你收拾收拾提前去郡城吧。碰上水患,路不好走,县学其他考生多数以前去了。” 王晏之点头:“嗯,学生晓得,今晚上收拾一番,明日一早就出发。” 宋教谕朝薛父和薛母点头告辞,同刘成姚乘坐马车走了。 二人一走,薛父立马把鸽子汤端到薛如意面前,催促道:“来,如意趁热喝,安子大半夜打的别浪费他一番心意。” 王晏之眼角微抽,深觉得昨晚失策,这几只鸽子就不应该提回来。 掌灯时分,沈修游魂似的晃过来,薛父见到他什么也没说,好酒好菜摆上,薛如意抬眼问:“还饿着吧,过来吃点吧。” 沈修摇头,径自拿了桌上的一壶酒坐到楼梯口猛灌起来,一壶酒见底,王晏之又递壶酒给他。他瞧了王晏之一眼蹙眉道:“周扒皮我本来已经够难受了,你还在我面前晃。” 他这次喊周扒皮薛家几人倒是随他,王晏之只是笑笑,问:“那你要是不要?” “要。”沈修接过酒壶又猛喝起来,喝得差不多后话夹子就打开了,颓丧道:“我爹不认我,说当初怎么就生的我这个畜生。沈氏的叔叔伯伯寻常见我都三分笑,现在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骂我骂的很难听,还连我娘也一起骂?我一回去我娘就抱着我哭,她也骂我不孝,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又灌了一口酒,眼圈红了红“但是最近我一闭眼,就梦到自己在帮忙埋坟,人太多了埋也埋不完……我又觉得自己没错。” “甚至还有点庆幸他再也不会管我经商,再也不会打我了。” 他说着说着我哭起来,伸手就想找如意要安慰。王晏之坐到两人中间任由他抱着哭,好半晌才憋出一句:“男儿有泪不轻弹。” 沈修边哭边道:“你懂什么,只是未到伤心处,如意你说是不是?” 薛如意点头:“嗯,男人女人都可以哭,你哭吧。” 沈修抱着王晏之哭的越伤心,边哭边道:“明天我爹流放,我得去送他。” 他絮絮叨叨,又灌了许多酒,最后抱着王晏之睡着了。 酒水撒了王晏之一身,芝兰玉树的人身上挂了个树袋熊着实不太好看。薛二过去把人从他肩膀上扒拉下来,薛如意道:“表哥,你先去洗洗,我上楼给你整理明日去郡城要用的东西。” 王晏之僵在那,勉强回了个好。 他洗漱完上楼,刚打开门就瞧见薛如意坐在床上,旁边是整理好的木箱子,手里拿着他时常带在身上的小/黄册子。 王晏之眼皮狠跳,快走几步,想将东西抢下来:“如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