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垮如意楼。沈修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滚滚滚,小爷忙着府试,哪有空管你那破事。” 被骂了一顿的秋掌柜已经开始扎小人诅咒薛家一干人等,尤其是那个戏精周安,保佑他这次府上名落孙山当一辈子抬不头起来的赘婿。 不仅他盯着王晏之,县学里其他人,包括沈修在内也盯着王晏之。 那是县案首,县试后一直没来学堂,据说在如意楼坐堂。再高的天赋这样磋磨府试还能过吗? “我看难。” 沈修嗤笑:“什么难,是一定过不了。满身铜臭味考什么功名,干脆待在家数铜板得了。” 跟他一起的同窗哈哈笑起来:“就如意楼那生意,估计得数金锭子,云香楼都被它挤得开不下去了。”说着又撞撞沈修,挤眉弄眼让他瞧县学外头。 “人来了,还又带小娘子来了,还是他滋润,整日红袖添香。” 沈修嫉妒的要死:“什么红袖添香就他那身板估计也是下面的那个,就一张脸能看。” 县学外那人身姿俊挺,秀雅难描,弯腰同旁边的女子说话时,眉目温柔。他施施然走进县学,周遭景物都似亮堂了许多。肖茂跑过去打招呼,“周安,宋教谕找我们去说话,一起去啊。” 这次去参加府试的总共二十二人,按照惯例去之前宋教谕会给他们训话,然后询问哪几个人结伴一起去。 王晏之扭头看门外的薛如意,就被肖茂急急忙忙扯走了:“哎呀,周兄,快走,就差你我了,你家娘子在外头又不会跑。”大丈夫最忌讳儿女情长,看不出周兄身体柔柔弱弱,性子也黏糊,整日跟着薛小妹。 四月天日头已经有些烈,薛如意把牛车赶到树荫下,兀自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她边打络子边抬头往县学看上两眼,不多时县学有一人匆匆朝她而来。 走得近了,局促的喊了声:“如意。” 如意坐在牛车上没动,杏眼平静的看向林文远:“什么事?” 林文远知道单独找如意不好,但有件事必须说。他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憋红了脸道:“如意,我并不是想说周安的坏话,只是他前几日去了天香楼,听说还高价包下一个琵琶女。” 他越说越气愤:“他既已娶了你,还去那种地方。我本来不想同你说的,昨日我找他谈,他居然说没什么只是找那琵琶女在屋子里数了一个时辰的银票!” “孤男寡女,这种谎话也说得出来。如意,我早说过他不是好人,惯会骗人,你千万别被信他的鬼话。” 本以为说完,如意会伤心难过,会跑去质问周安。没想到薛如意很平静的道:“我信他。” 林文远:“……” “如意,你醒醒,别被他迷得晕头转向。” 薛如意抬抬下巴,示意他看身后。林文远有股不好的预感,果然一回头就见狡诈的王晏之站在他身后。看样子,方才的话他全听见了。 王晏之嗤笑:“看不出来,秀才公惯会在人后嚼舌根。” 林文远脸色白了白,当面质问起来:“你敢当着如意的面说你没包琵琶女?” 王晏之:“包了。” 林文远扭头看向薛如意:“如意,你看……” 薛如意:“我不介意。” 王晏之轻笑。 林文远愣在原地:什么叫不介意?自己夫君上青楼包别的那人她不介意?花她的银子也不介意? 纵使他脸好看,如意也不应该是为色相所迷的人。 林文远有些激动,越界的一把握住她的手:“如意……” 与此同时,王晏之的手一把捏住他的手,看似轻飘飘的,力道之大几乎把林文远手骨捏碎。 俩人冷眸相对,暗自较劲,林文远眉头越蹙越深,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如意,反正他不是好人,信不信由你。”他说完扭头就走。 然而没人搭理他。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