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明珏姐姐,她懂什么字画?还是过来替我们焚香奉茶吧。” 顾宝儿定在原地没动,好半天才道:“我仪态不周,只怕冲撞了两位姑娘,还是先回房间收拾一下,请桑姑娘见谅。” “不用了,你这样挺好,”桑若婷在她面前来回踱了两步,笑吟吟地道,“听说你胆子很大,把我表哥从这里气走了。不过,胆子再大也尊卑有别,你一个哭着喊着要去做婢女的外室,能伺候我们,是你的福分,也算是如了你的愿吧。” 顾宝儿的脸色微微泛白。 那日孟凭澜摔门而走,动静很大,别院里的人是都知道的,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事居然会传到了外面,就连她和孟凭澜说的话也被一字不落地传开了。 是谁泄露了这些事情? 桑秦二人带来的婢女、嬷嬷们盯着她虎视眈眈,刘嬷嬷朝她使了个眼色,暗示她暂时忍耐。 她定了定神,柔声道:“桑姑娘,你这是抬举我了,王爷人中龙凤、英明神武,怎么可能被我气走?你这样说他,他知道了会不开心的。你若是身边没人伺候,我跟着去了就是,但你可千万别再说这些话让人笑话了。” “你——”桑若婷气坏了,“牙尖嘴利。” 秦明珏不动声色地拽了一下她的衣袖,笑着道:“若婷,这后厨一股子味儿,杵在这里做什么?走,我们赏画去。” 正厅中,蒲草先生的《南疆山水图》挂在正中间,从右往左,山水、湖泊、樵夫、游客……连绵不断的美景一一展开。 秦明珏站在画前,连连赞叹:“都说蒲草先生的画蕴含着已达臻境的技巧和天人合一的人生感悟,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桑若婷配合着欣赏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趣,坐在椅子上拿起刘嬷嬷送上来的青枣吃了起来:“我不懂这些,怎么觉得这幅画得也就一般?旁边那幅红红的梅花虽然小,但看着热闹,更好看。” 左侧墙壁上挂了一幅小小的墙角红梅图,秦明珏这才留意到,不由得驻足看了片刻,诧异地问:“蒲草先生什么时候画过红梅图了,还是没有装裱过的手稿?” 候在旁边的刘嬷嬷怔了一下。 自从这间别院归入孟凭澜名下后,她便奉命打理这里,蒲草先生的画作是最为贵重的,她亲手妥帖收藏、保养,还真没见过这幅红梅图。 “这一定是我表哥最近刚收来的宝贝,”桑若婷也饶有兴致地凑了过来,“以前流落民间,所以没有装裱。” 秦明珏一听也有道理,连忙道:“刘嬷嬷,这你可要好好地收起来,别这么随便就贴在墙上。” 刘嬷嬷不自觉地看了顾宝儿一眼,这些日子除了顾宝儿会在这里和书房看书赏画外,没人来过,她有心想问问,转念一想,忍住了。 顾宝儿也眼观鼻、鼻观心,一语不发,仿佛是个隐形人。 “是,秦姑娘放心,稍候我便会收起来。”刘嬷嬷恭谨地应道。 秦明珏满意地坐回了椅子上。 “明珏姐姐,你尝尝这个,又脆又甜。”桑若婷抓了两个青枣给她。 “这……太不雅了,”秦明珏委婉地拒绝,“我府里的都是剜了核切成小块才吃的。” 桑若婷抓着青枣的手一僵,恼火地看向刘嬷嬷和顾宝儿:“听听,别人家里是怎么伺候的?还不赶紧去剜了切块?” “算了算了,”秦明珏连忙制止,“反正我也不爱吃青枣,还是喝茶吧。” 她拿起茶盅喝了一口,立刻掩住了嘴。 “怎么了?”桑若婷急急地问。 “茶水凉了。”秦明珏有些尴尬地道,“劳烦帮我换杯热的。” 桑若婷气得不打一处来:“你们是不是故意怠慢我和明珏姐姐?茶水凉了都不知道换吗?你,赶紧来倒茶。” 她的手指向顾宝儿。 刘嬷嬷正要上前打圆场,顾宝儿按了按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自己则缓步向前,拿起了旁边正用小火温着的茶壶。 她心里明白,今天这两位不速之客,摆明了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如果不顺从她们,让她们出出气,只怕是没完没了,还不如早点受了惩罚,早点把人送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