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摇了摇头,抬手将耗费了几个月做出来的虚拟形象,删得一干二净! 沈明洲不希望伏光耀沉迷在故去的假象里。 但是覃玥是他的成果。 任何研究者都不会愿意轻易删除自己的成果。 可伏光耀摸了摸沈明洲的头。 没有关系。他的眼眶泛红,嘴角带笑,说道:她一直在我心里。 短暂的会面,也许是一生一次的相见。 只为了让沈明洲看一眼覃玥,伏光耀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们离开实验室,校园冬季冷风拂面,伏光耀伸手将沈明洲大衣帽子给他戴上,小心叮嘱,不要感冒了。 沈明洲的脸颊藏在宽大的帽子里,挡住了不少冷风。 他的衣服都是邵炼选的,总有厚实宽敞的兜帽,便于沈明洲感到冷的时候戴起来。 沈明洲从不介意形象。 温暖和维持风度之间,他果断选择默默躲在大衣兜帽里,和伏光耀一起慢慢沿着来时路回去。 沈明洲没能喊出一声爸,伏光耀也不急。 两父子闲聊的话题,围绕着邵炼,就能够聊上许久。 等他们回到宿舍,邵炼已经热好了一桌菜。 大年初一的饭菜,吃起来热闹又困顿。 沈明洲的视线始终端详着伏光耀,这位情绪经历了重大起伏的中年人,连笑容都有些疲惫。 老师,您睡个午觉吧。 比起逝去的母亲,在沈明洲心里,当然是伏光耀更重要。 伏光耀欣慰的勾起笑,点点头,我睡个午觉,下午去英才那儿遛弯。今晚你们自己安排吧,我可能不回来。 伏光耀和连英才家里关系不错。 本地人的长辈总是热情十足,春节再三邀请伏光耀去家里,他也算找到一个最好的借口,给沈明洲自由的空间。 邵炼和沈明洲送伏光耀到了连家,回到学校直接去了高科宿舍。 小宿舍,定期请人打扫。 拥挤的小床,仍能住下两个亲密环抱在一起的男人。 夜深之后,沈明洲才低声告诉邵炼,我见到了妈妈。 不是蒋兰,不是一个苍白的符号,不是一张单纯的照片。 而是温柔笑着的女性。 有着属于她的执着和热情,最终结束在沈明洲能够知晓的时间之前。 她应该是一位非常温柔的女性,和她在一起会很幸福。 沈明洲从伏光耀哪里听到的,慢慢转述给邵炼听。 遥远的时光里,重新短暂出现,却微笑着消失的覃玥,成为了沈明洲心里挥之不去的一抹温暖。 这片温暖,是伏光耀给予的。 从虚拟形象中,从讲述里,为他还原了自己母亲原本的模样。 邵炼安静的听着,摸了摸沈明洲的头发。 两父子相认,沈明洲却陷入了茫然。 意料之中的幔帐揭开之后,他一心一意的担心着伏光耀。 老师,真的很爱妈妈。 近二十年光阴,他仍能还原出覃玥的一颦一笑,好似活着。 沈明洲懂得情深不寿,在生者面前,他宁愿伏光耀薄情一点,忘记那些美好温暖的回忆。 邵炼没有做任何点评,只是亲了亲他的发旋,问道:为什么不叫爸爸? 沈明洲埋头在被窝里,声音低沉模糊。 我不好意思。 嗯?邵炼把他抱在怀里,耐心的等着沈明洲倾诉。 我觉得很不好意思,老师叫我儿子的时候,还有见到妈妈的时候。 沈明洲深藏的羞赧,并未因为时间消失。 温柔的女性和温柔的男性,成为了他生命里陌生的父母。 他的记忆仍旧停留在冷漠的沈武昌和刻薄的蒋兰身上,爸爸妈妈的称呼,他实在没有信心毫无负担的说出口。 伏光耀没有催促。 他的目光慈祥,一如既往的包容着沈明洲。 越是包容,沈明洲越是退缩,他蜷在邵炼怀里,烦恼的说道:我该怎么自然的喊爸爸啊。 邵炼没法教他喊爸爸,邵炼只会教他喊老公。 邵炼心里都是疑虑,以至于凌晨就从梦里清醒,根本没办法入睡。 按照他对律法的了解,沈武昌不是无期就是十年以上。 沈明洲和伏光耀没有提及的过去,挂在邵炼心上,导致他的睡梦之中,都会出现沈武昌那张阴冷丑陋的面庞。 梦中梦魇压身,邵炼一觉醒来,沈明洲已经穿上外套和鞋子,准备去伏光耀那儿。 你去接伏院?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