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暑假, 明明是毫无压力的暑假,却也顺带捎走了倪清的快乐。 例外是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倪清开心的不得了。 她考上了京南大学, 全市乃至全国都屈指可数的一流高校。 她渴望做一个被父亲引以为傲的女儿,期待倪政的夸奖,可封建的旧思想终究不是易被撼动的意志,新时代的风终究吹不散倪政的重男轻女。 在他眼中,仿佛性别高于一切。 尽管倪清琢磨至死也不明白,那一根生殖器的魅力,到底凭什么可以战胜世界上所有女性的价值。 倪政没日没夜舔着脸与向敏君求欢,对于倪清的存在, 他的嘴巴里仅存“拖油瓶”、“废物”、“浪费钱”等污言秽语。 父亲逐渐成为“恶魔”的代名词。二十出头的她又怎会知晓该如何解救自己慢慢扭曲的内心。 搬回金陵,她开始恐惧所有男性。理所应当的认为他们别有所图, 靠近她只为了索取她的价值,年轻, 貌美亦或是其他什么。 在北城曾好转过一度的症状再次趋于严重化。 直到和秦稚出去溜冰的那一天,倪清的生命里出现了第二个转折点—— 朱围。 *** *** 如何判断一个男人的质量。照她死去姥姥的说法:一看钱,二看权, 三看为不为你花钱用权。 挂钟的时针走了两圈, 倪清用双手捧住金丝镶边的瓷茶杯,看里面的碧螺春缓慢的发胀、又舒展。一边小口喝, 一边与他交谈,大多数情况下,是他问她答。尽管落日余晖打在窗外来去匆匆的行人脚上,至少在餐厅的一角仍留有片刻的慢时光。 “真是谢谢倪小姐救了我家小栀。”朱围品一口茶水,笑,脑海中出现第一次见到倪清时的画面。 那日, 下午。趁着朱围低头系溜冰鞋的片刻功夫,朱月栀便不知所踪。 目光掠过混乱的人群,朱围在溜冰场兜兜转转,急得焦头烂额,却丝毫觅不着朱月栀的影子。 阳光正好,就在朱围意在放弃,转身去往广播厅发布寻人启事之时,倪清牵着朱月栀的小手,出现在他面前。 年轻女人穿一件水蓝色的圆领卫衣,胸口翻出里面打着蝴蝶结的荷叶边衬衫,牛仔裤是水洗过的,白色的溜冰鞋反射着脚下冰块的泠光。 她看起来有点冷,鼻尖泛着好看的粉红,未等倪清开口询问,朱月栀便挣脱她,一头扎进朱围的怀抱,“爸爸!” 谁都没有注意到,朱围的眼神自此,就再没从倪清的身上移开过。 他给了她名片,再三恳求她一定要赏脸,他要请她吃饭,作为答谢。 有赖于他的皮相不差,倪清将他纳入“不是很坏的男人”的标签,虽是前来赴约,但还是心存戒备。 值得一提,在赴约前她特意叮嘱过秦稚,自己若是八点前还未给她发消息安全到家,麻烦报警。 悉数将男人的致谢收进耳朵,倪清没有否认男人口中的这个“救”字,“不客气。” 尽管那日是朱月栀缠着她,她赖不掉,才勉为其难领她去寻找朱围的。她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好心。 朱围可揣测不到她的内心,斯文的打断她,“还没问过小姐叫什么名字?” “倪清,端倪的倪,清澈的清。”她一顿,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他沉缓的点头,放下茶杯,笑着说,“是个好名字。很衬你。” 她跟着点头,垂眼,看茶水上面自己的倒影,抿嘴,没了下文。 他不介意她不爱说话,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