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想,也难怪国公府多年屹立不倒,有这样的小辈,至少能延续三代的显贵。 下人很快来了,毕恭毕敬传话,“车马已经备好。” 陆致虽居长,但只要一到这种场合,他都会主动避让,故而每回开口的,皆是陆则。他既是嫡子,又是世子,兄弟几个也一贯以他唯首是瞻。 陆则闻言,站了起来,众人才跟着起身,一同出去了。 国公府偏门外停着几辆马车,郎君和娘子们自是分开坐的,同行的娘子只有江晚芙、陆书瑜和姗姗来迟的林若柳,顺理成章的,三人便上了同一辆。 上车后,车轮缓缓动了起来,江晚芙见车厢里放了茶水,便动手倒了三杯,分别递给陆书瑜和林若柳。 她自小当姐姐,母亲不在,长姐如母,是最会照顾人的性子,从前阿弟的吃穿住行,哪一件都是她在操持。故而碰上比她年幼的陆书瑜和一看就病怏怏的林若柳,她主动就承担起了照顾两人的责任。 倒也不算照顾,就是顺手的事。 她自己都没当回事,陆书瑜也是笑眯眯接过去,甜甜道了句,“谢谢、表姐!” 唯独到林若柳的时候,只见这位面容苍白的林表姐,先是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眼睛里流露出些许令人不适的情绪,江晚芙还未来得及细品,林若柳已经低了头,将茶水接过去了。 “多谢表妹。”她的语气略显冷淡,和她的性子一样。 若是没那一眼,江晚芙兴许只当她就是这么个性子,可她不是迟钝的人,虽不明白林若柳那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总归不是什么好意。 她也没得罪过林若柳,顶了天也只说过几回话,实在不明白她对自己怎么有这么大的看法。 江晚芙皱了皱眉,倒也不想和病人计较,真闹起来,林表姐一昏,她就百口莫辩了。 只是接下来,她的态度也冷淡下来,她的冷淡不像林若柳那么直白,她这个人,若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是细致入微,可若是要疏远一个人的时候,绝对是不声不响,但就是能让被疏远的人察觉到。 林若柳自然察觉到了江晚芙的疏离,在心里不屑一笑,这手讨好人的本事,她可是半点都学不来的。难怪陆家兄妹都这么喜欢她,好好的主子不当,学丫鬟伺候人,也不嫌难看。 林若柳不主动开口,江晚芙也不想从中调和,剩下的陆书瑜,则是个认生的性子,对着熟悉的人嘀嘀咕咕,对着不熟的人,半天都不吐一个字。 故而林若柳还真就被晾了一路。 等下车的时候,连陆致等人都看出,她的脸色有些差。 众人倒也没想到她摆脸子上,只以为她身子不适,在马车里闷坏了。 陆致看了眼一脸冷淡,从头到尾没开口的陆则,再看了眼一脸事不关己摇扇子的三弟陆运,旁边是尚且年幼的陆机,心里叹了口气,只能承担起长兄的责任,主动上前询问,“林表妹可是不舒服?” 林若柳憋着气,瞥了眼一旁拎着花灯赏玩的表姐妹,开口道,“有一些。” 陆致就道,“林表妹若是不舒服,不如叫下人先送你回去?” 这话一出,林若柳有些傻了,什么叫下人先送她回去,都是一起出来的,为什么不一起回去?以前在舅舅家,但凡她开口说自己不舒服,什么事什么人都要放一边。 她习惯了在舅舅家的待遇,哪里知道,在国公府,自然不会一切以她为重。林若柳也只是一怔,片刻后心里便生出了浓浓的委屈,转开脸,道,“不必了,现在好多了。” 陆致闻言,也不再多问,点了头,又嘱咐了下人关照着林若柳,一行人便朝灯会去了。 今日的安庆坊格外热闹,各式各样的花灯,照亮了整条街道,来往行人如织,端的是人挤人,走几步都费劲。 江晚芙和陆书瑜原本在最中间,旁边还有菱枝和嬷嬷护着,挤虽挤,但还算安全。 偏偏陆书瑜的花灯被什么勾住了,她急得赶忙伸手去勾,江晚芙怕她跌着,一把勾住她的胳膊,也被带着往前一冲。 正在失了平衡的时候,不知从哪来的一只胳膊,伸了过来,江晚芙的腰被短暂得搂了一下,借着那股力,她便自己站稳了,顺势拉起了差点跌倒的陆书瑜。 江晚芙忙道,“阿瑜,你小心一点。” 陆书瑜也吓得不轻,脸都白了。跌倒是小,人这么多,若是被踩了,那可是要出人命的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