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隔壁后,他在床上辗转反侧。 习惯了和花向晚相伴,他一个人根本睡不着,浑浑噩噩一直到凌晨,终于才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睡了。 可睡下他就做梦,梦里有个男子,一身水蓝色银纹长衫,带着一个白玉面具,面具上绘着金色莲花,眼神气质极为温和。 花向晚还是少女模样,她挽着对方,仰头和对方说着话,眼神里全是依赖。 他就跟在后面,静静陪着他们走过花灯长街,走过阡陌小巷。 最后是在一个小酒馆里,他从楼上下去,想去找她,就看她醉着酒,认真看着那个青年。 “以后我再也不出来了,我再也不喜欢人,不想嫁给谁,我就同你一直在一起,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好。” 青年眼里落满她的影子:“我永远陪着阿晚。” 那一刻,他遥遥站着,看着密不可分的两个人。 他好像是多余的一个,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其实理智让他走,告诉他这是最好的结果,可是看见她倒在桌面,青年抬手去抚她的头发,他还是没忍住,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青年的手,冷声开口:“别碰她。” 青年疑惑抬头:“谢道君?” 谢长寂不说话,他扭头看着桌面喝醉了的花向晚,犹豫许久,终于还是伸出手,将她打横抱起,送进楼上房中。 青年一直跟在他身后,看他将花向晚安置好,靠在门边,眼中似乎带了笑:“她说喜欢你,你不说话。她如今随我走,你又不让她离开,谢长寂,你是不是有病?” 谢长寂不出声,他用帕子绞了水,去给她擦干净脸。 青年继续告知她:“她现下还留在这里,是因有任务在身,等做完任务,就会随我离开。” “你喜欢她。” 谢长寂抬眼,看着门口站着的人。 对方没有回应。 谢长寂肯定出声:“沈逸尘,你喜欢她。” 梦境戛然而止,谢长寂骤然睁眼。 他喘息着坐起来,缓了许久,才稍稍冷静。 怎么会做这种噩梦? 他抬手扶额,觉得自己有些荒唐。 竟然会梦到有人觊觎晚晚,晚晚还要随他离开? 怎么会呢? 她身边从来没有这种人出现,而且她说过,她会一直陪着他,他们都是彼此的唯一。 这个念头让他缓了口气,他看了看天色,赶紧起来洗漱,刚出门,就见花向晚已经起身。 她今日异常美丽,穿了一件水蓝色长裙,刻意搭配着长裙画了清淡的妆容,头上是珍珠坠饰发簪,少了平日那种过于艳丽所带了的张扬,有一种如同海水一般的温柔。 听见谢长寂出门,她转头看过去,神色温和:“起了?” 谢长寂心上一跳,有些不敢看她,克制着心跳,夸着道:“姐姐今天好好看。” “真的?” 花向晚似乎有些高兴,谢长寂点头,随后有些奇怪:“今天是什么日子,姐姐……” 话没说完,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花向晚脸色瞬间变化,狐眠从侧室激动出声:“来了来了!” 谢长寂愣愣看着狐眠冲到门口,一把开了大门。 门口出现一个青年,水蓝色长衫,白玉莲花面具。 他在晨光中缓缓抬头,眼中带了几分笑意:“师姐,我来了。” 说着,他似乎注意到庭院有人,抬眼看过去,就见到站在长廊上的花向晚。 沈逸尘的衣服和花向晚的衣服是一个色系,两人隔着庭院站着,仿佛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花向晚不由自主捏起拳头,她克制着所有情绪,努力扮演好“晚秋”这个角色。 可她所有克制,所有伪装,落在谢长寂眼里,都没有任何效果。 在沈逸尘看过来的瞬间,她控制着自己低头,行了个礼:“沈公子。” 那一刻,谢长寂突然意识到—— 那不是梦。 原来那个要带她走的人真的存在。 原来,她不是不开心。 她赶他,讨厌他,穿上漂亮的衣服,画上精致的妆容,不是因为他做错了什么。 只是因为,沈逸尘来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