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冬装外套里,除了笔直修长的小腿什么也没看见,这一次黎嘉庚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上品,嘉北诚不欺我。 李赫南安静的坐着,神情平静,壁灯的光晕将他鼻梁染上一线金色的柔光,乍一看是个脾气很好的英俊男子。黎嘉庚悄悄在珠帘外停留了一会,自己已经迟到二十分钟了,李赫南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耐心了?明明上次一言不合就发脾气来着,因为他很重视这次约会?可是他连约会对象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也许只是重视这次约会的介绍人吧。 咳,不好意思,堵车,迟了一会。黎嘉庚拨开那层珠帘。 你?李赫南还没反应过来,直直盯着黎嘉庚,连起身都忘了。 见他这样,黎嘉庚霎时就不紧张了,也省去了握手寒暄的步骤,径自在桌子对面坐下来。 是嘉北介绍的,黎嘉庚。我特意没让他告诉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李赫南很快调整了面部表情,茶还是咖啡? 都不用,我今天只是为了道歉,道完就走了。 李赫南仍然把茶水单递过来,盯着他的眼睛:还是点几样吧,这里有最低消费。 哦,那好吧。黎嘉庚随意扫了一眼就定下一种茶,李赫南看了也没提什么意见,只是在点餐时又加了几样点心佐食。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你肯定在想,钟嘉北这人可够不靠谱的,怎么给我介绍了这么个玩意儿 没有,李赫南淡淡的打断他:嘉北挺靠谱的。 嗯,好吧,那就是我不靠谱。黎嘉庚笑了笑,拿起面前的餐巾叠起来又展开,如此反复几个来回,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抬起眼:不好意思啊,那天把你气成那样,我这个人,说话没有把门的,今天,我纯粹是道歉来了,所以没让嘉北给你我照片,怕你一看是我就不来了。那件大衣,我赔你。 李赫南半笑不笑的勾了勾唇角:那天是我暴躁了,我也有错,再说,你是嘉北的朋友,朋友之间,提什么赔不赔的。 黎嘉庚顺势问道:听说你和嘉北是高中同学? 是。 你们关系不错啊,这么多年还有联系,我连我高中同学的名字都记不清了。 嗯,我们是 恰在这时,茶上来了,李赫南便没有说下去,黎嘉庚自行脑补了后半句,我们是什么?是特别好的同学? 哈,那这事就算翻篇了,我以茶代酒,就当赔罪。黎嘉庚端起茶盏。 言重了。李赫南微微一笑,也举起茶杯。 黎嘉庚小抿了一口立刻发觉不对,这什么茶?怎么这么苦?以茶代酒是他提的,再苦也不能吐,而且还得把一杯都喝掉。 你选的苦丁。李赫南云淡风轻的放下茶杯,指了指碟子,吃口甜的,中和一下。 碟子里粉红粉绿的佐茶点心,绿的是荷花酥,粉的是樱花酥,黄的是豌豆黄,黑的是芝麻糖。 黎嘉庚赶紧拿起一块塞进嘴里,这些平时吃都嫌甜腻的东西,此时恰好中和了苦茶的涩味。 幸好你点了甜的,哎,你怎么不吃? 李赫南又抿了口茶,品什么琼酿似的徐徐咽下:我并不觉得苦。抬眼看到黎嘉庚仍在注视自己,便接着道:习惯了,以前的工作经常要熬夜,苦丁茶提神,降火。 哦,黎嘉庚点点头:听嘉北说了,你原来是医生。 李赫南又啜了口茶,沉默算是回答。 怎么就不干了?是不是太累了?黎嘉庚吃一块点心品一口茶,然后再拿起一块点心。 因为医疗事故,被解聘了。 黎嘉庚停下把点心往嘴里送的动作,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突然想起对方那间雪白干净的卧室和大床,以及那张花花绿绿的人体神经分布图,那整齐码在床底藤箱里的不知是模型还是标本的人体骨骼如果不是特别热爱一份职业,是不会把工作习惯融入到生活中来的。 妈蛋,自己还真是专挑不开的那壶提啊。 黎嘉庚有点懊恼,点心拿在手里不知该往哪送,荷花酥的渣渣顷刻在面前落了一小片,李赫南眼疾手快的递来一只瓷碟,黎嘉庚便把点心放在碟子里,搓了搓手道:对不起,我 不要紧,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 透过氤氲茶香黎嘉庚偷瞄对方,看李赫南神情平静确实不像介怀的样子,才略略松了口气。 本来说以茶代酒道个歉就走的,但是这茶苦得出奇,又热得均匀,须得抿一口配一口甜的才咽的下去,照这样的喝法,这一杯茶要喝到地老天荒,他又是个受不得静的,总想找话题活跃下气氛,可什么话题才是最安全的呢?他俩之间,除了醉酒那次不慎愉快的交集,就只有嘉北了,但黎嘉庚却不太想提那个名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