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意义上的功成名就,便是先立业,后成家。 “而且,我也总觉得,他对你不一样。” 陈娜娜说:“至少和对我、对他以前那些女朋友不一样——他对你有很强的企图心。” 叶南生极像他的父亲。多半时候,看似温和的表面下,实则带着对周围人高高在上不堪一望的蔑视。因此女人也好,其他的“身外物”也罢,都不过是过眼云烟,想换就换的东西罢了。 这也是为什么叶南生后来知道她和他的父亲在一起,最初并没有那么生气。 真正的愤怒,只不过来源于她竟然希望通过一个孩子绑牢这段关系。她损害到了他的利益。 可是对迟雪不一样。 “……” 她眼神讳莫如深,定定望向迟雪。 脑子里思绪翻滚,踌躇再三——却最终还是没说——她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一次,叶南生竟然是真的准备拿五成的航运费来换人的。 如果不是方进最后摆了他一道,私下里更换了法人。 凉薄如他,那天是真的乱了阵脚,已经做好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准备,要拿航运费和六百万来换她安全。他并没有撒谎,也没有做局。 但这也才是这起事件中最“恐怖”的地方。 陈娜娜叹了口气。 最后的最后,亦只能给予面前人善意的提醒: “迟雪,”她说,“对男人,尤其是对叶南生这样的男人,口头上的拒绝是不管用的。你要小心,他对你也会‘先礼后兵’。要小心暴风雨前的宁静。” * 然而,这段小小的插曲。 在此时心乱如麻的迟雪听来,却终究没有能够给她及时的警醒。 她只一心还扑在自己心里、那个亟待成型的小小计划上。 以至于直到次日结束大夜班,如往常般乘公交车回到诊所,才想起自己“48小时”的借住如今理应结束。不由又莫名怅然起来。 “怎么小谢今天没送你?” 结果一旁的老迟不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是天生有戳人伤疤的技能在身。 又随口一问:“他最近不都送你上班又送你回来的,怎么,吵架了啊?” “没吵架。” “看你那样子,”老迟打趣,“嘴上能挂油瓶了,还没吵。” “……爸。” “好好好、没吵没吵。” 迟大宇笑着摆手。 然而,等之后再简单问了女儿几句黄玉的情况,那点依稀的笑意,很快又隐没不见。 迟大宇眉间攒起愁云。 “说起来,麻仔的的头七也要到了,”他低声道,“我想着,他们……黄玉家里亲戚不多,要不叫附近邻居来吃个酒也行。也不用太隆重,就当送孩子一程,但她一直也没个准信,情况又时好时坏的。” 迟雪清楚父亲是一片好心。 只苦于毕竟明面上不是周家的亲戚熟人,做多说多,免不了被周围人说闲话。 当即点点头,“那我明天再找机会跟她说说。或者回头问下那边的主治医生,看能不能到时把她接出来吃个饭,我——呃。” 怎么回事。 她脸色倏变。 右手紧捂住莫名抽痛的心脏、身子却仍不受控制地一歪。险险扶住旁边药柜才勉强站稳。 突如其来的情况,连迟大宇都被吓了一跳,忙放下手中活计过来扶她。 然而一眨眼的功夫,等他过来问长问短,刚才的疼痛却又似乎是某种“障眼法”,转瞬没了。 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 迟大宇却还不放心,围着她旁边不住唠叨:“说你你又不听,那夜班头天白天上到第二天早上,一晚上没个安稳觉谁的,心脏能受得住吗?” “现在多少年轻人熬夜猝死的,你就按照人家排的班上,不要抢着上!知道没?” “快上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