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告诉我。” 她的欲言又止亦被对方看在眼里。 “因为我真的觉得。” 迟雪轻声说:“这件事上,我一定是能帮上忙的。我不想做旁观者。” 那个下定决心、一往无前的眼神。 曾几何时,她恍惚也在另一个人眼中见到过。 * 而也正是这次“谈话”过后。 当天晚上。 轮上大夜班的迟雪,又抽空去找了一次黄玉。 倒也不为别的。 而是关于她和麻仔的生父,关于这中间的种种纠葛,她仍然有太多疑惑在心头,亦有太多问题要问——兼之心里的某个计划正在成型,她需要一些“细节”上的补充。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好不容易抽出时间。 但这次,她竟然连门都没能进去。 “黄……阿姨?” 站在病房门外,迟雪向下按着门把手。 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开门,意识到是里面将门反锁。 她只得又凑近房门缝隙,小小向里喊了一声:“你在里面吗?为什么要锁门?” 之前和黄玉同个病房的病人一直闹着要换房间,最近终于空出床位,几乎是迫不及待便搬了走。 是以,眼下这间病房名为双人房,实际却只住着黄玉一个,连个从里面搭把手的人都没有——再加上怕她又控制不住闹脾气。迟雪心里没把握,更不好强行开门。 唯有在外头连着劝了好几声。 声音虽不算大,仍然惊动了路过的护士。 那小姑娘也是好心,当即要帮她拿钥匙来开门。 然而,两人的交谈声似乎一句不落地传到房间里头。 “给我滚,滚!不许开门!!” 顷刻间,黄玉那熟悉的骂声便传到耳边:“别来烦我——!都滚!我什么事都没有,看见你才烦——给我滚!” 惊怒的声音里,似乎还带着几丝慌张。 迟雪见识过几次类似的场面,知道她是来真的,恐怕打开门进去、也是一顿乱扔乱打“伺候”。只得先拦下了准备去拿钥匙的小护士。 “算了。” 她低声说:“病人情绪不稳定,可能是不想看到我。我等会儿让刘医生过来劝她吧。你也先不要进去了——别等会儿打到你。” 诚然。 做女儿的做到她这份上。 的确无奈之外,也显得可悲。 迟雪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 但也的确拿黄玉的态度没办法,只能先行回避,想着等人情绪稳定些再找机会过来。边想着,人亦已慢吞吞走出住院部—— 她没回过头。 自然也无从察觉,身后六栋五楼、刚刚她进不去的那间病房,窗帘不知何时悄然拉起一条缝。 缝隙背后的眼睛一路目送她离开。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另一栋楼宇间。 “华叔。” 窥视者这才转头,看向病床边坐着的男人,毕恭毕敬地低下头,“人已经走了。” 话落。 那男人淡淡颔首。 心思却显然不在这上头。 粗糙而不满老茧的手指,只依旧饶有兴致地抚摸着病床上女人的脸:一点一点的,指腹从她额角细碎的灰白头发,抚摸到她下巴上那点小小的黑痣。女人稍一瑟缩,又被他掰着下巴扭过脸来。 “阿玉。”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