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说来惭愧,迟雪对于周边人家的了解,其实远不如父亲迟大宇来得知根知底。 顶多也都是从旁人嘴里或多或少听到一点,加上自己与之浅薄的交际。囫囵说个大概样子罢了。她倒也没藏着,聊到最后,尽数都“交代”了。 交代完,才惊觉这所谓悠闲漫步的场景,其实颇似被“审讯”了一回。 然而这些证词又是要留到什么时候用? 她毫无头绪。 唯有抬起头,看向解凛——解凛却只神色凝重,又兀自看向手中她交给他、今天麻仔作为交换留下的小纸条:纸条上字迹潦草,简单写了麻仔眼下的住址和联系电话。 迟雪又莫名低落起来。 心想别人是同床异梦,他们是故人相见不相识,同路也陌路。 便又忍不住打破沉默、再次出声询问:“为什么突然问这么多关于麻仔的事?” “毕竟是租给我房子的人。” 他却明显的避重就轻。 只将纸条对折、交还给她,“出了这么大事,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好。以备不时之需吧。” 从表情上看,此刻已看不出丝毫微妙之处。 迟雪便也不好再问什么。 眨眼已走回诊所附近,两人就此分别。 一个在迟大宇的唠叨声中捂着耳朵上楼。 一个则掏出简单的单片钥匙,拧开门锁。 推开门。 摁亮壁灯,入目所见是一片狼藉:玄关处拖鞋乱飞,没吃完的薯片撒得到处都是;两三部小型掌上电脑或合或敞,总之连上接线板上的组装线路各色各样;甚至下午那两桶没吃完的方便面还放在茶几上,早已冷透。 泡面桶下,压着一张被油污浸透、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的小纸条。 上头字迹龙飞凤舞,看了半天,也只能隐约能辨认出个“走”和“来”。 合起来,称得上一句乱七八糟。 “……” 解凛额角青筋微抽。 当下摸出手机,向某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拨出个电话。 亦一如往常。 等到嘟声响到第三下时,电话被迅速接起。 “难得啊,解凛,你竟然会主动找我。” 电话那头的声音虽颇为老态,语气倒还算“慈祥可亲”。 自顾自寒暄了两句。不等他回答,又颇为关心地问他回家之后一切是否还习惯、需不需要“组织支持”云云。 “不需要支持。” 而解凛径直打断对方废话,单刀直入:“但你也不要私人名义给我增加麻烦。我已经辞职了。” “什么叫给你增加麻烦?” “让我带小孩。” “什么叫带小孩?!” 老人顿时怒道:“我可是你师父,帮我带新人不是你的分内事吗?臭小子。” “白捡的便宜师父不叫师父。” “你老爸都要叫我一声老大呢!” “我老爸。” 解凛淡淡道:“已经是一把真骨头了。我还管他。” 但话虽如此。 他的语气却终究是略微恭顺起来。 环顾室内一圈,忍耐意味十足地伸手、摁了摁太阳穴,算是各退一步:“总之,你至少给我派个听话点的来。一个只知道吃,一个只知道玩电脑,我养着他们干嘛?” “辞职了你丫问题还比天王老子多。” “……” “是不是当大哥当久了,忘了自己本职是人民公仆了?”老人豪饮一杯茶,又感叹道,“就是熊孩子才分给你,不然人正经教官都拿他们没办法。毕竟也不是咱公/安大学的正经学生,跟你一样,一个是特别行动处收的电脑天才,一个是中间半道就被退学的懒虫,像这种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