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督,怎么啦。” 春衫轻薄,勾勒出小姑娘曼妙的身线,她一凑近,身上便带着一股果子味的香甜,教人忍不住摘下止渴。 靳濯元将人托起,带至腿上,眼神描摹着她的眉眼,落在她娇艳的唇瓣上:“有了狸奴,眼里便没咱家的身影了?” 他一说“咱家”,陆芍便觉他心里盘桓着甚么坏心思,然而光凭一句话也窥探不出甚么明目,便只是好笑他:“尚未聘来你便同它计较!” “尚未聘来便如此,往后府里一笼白兔,一只狸奴,你的心思还余多少给我?” 陆芍以为他心生悔意,想要半道折返,立时回嘴道:“那是你应我的!要反悔不成?没想到堂堂东厂提督竟是这样言而无信之人!” 靳濯元摁下她不安分的身子,轻笑道:“敢当着我的面指着鼻子骂我的,你还是头一份。” 陆芍被他的话吓唬惯了,反倒不怕。却又生怕他觉得养猫闹心,当真调转车马。 “厂督,我不会冷了你的。”她晃了晃靳濯元的衣袖,让步道:“那我多花些心思在你身上可好?” 靳濯元拢着眉头没有作声,佯装两难。 “你当真愿意多费些心思?” 陆芍攥着他的衣袖,飞快地点了点脑袋。 “那成。”他妥协地叹了口气。 继而贴在她的耳廓,压低声音道:“府里还有兔尾。一会儿回去戴上。” 第76章 等你日后亲自来还 卉木萋萋, 过眼之处一片绿意。暖风捎带竹篾帘,磕着马车的小窗,时不时有细碎的薄光透射进来, 落在陆芍那张煮红的小脸上。 她先前还觉得疑惑,好好的皮毛,做个绒毯、大氅都是好的,偏偏被厂督拿去裁制成了尾巴。 做好后,她不知道尾巴的用处, 还稀里糊涂地捧着狐尾圈在自己的脖颈上御寒, 后来在假山后的凉亭上受了狐尾的折腾, 才知道这些尾巴就是厂督拿来欺负她的。 陆芍拿足尖去踹他的小腿肚子:“我才不戴。” 靳濯元瞥了一眼衣裳上的灰色足印,抬手屈指,作势要叩车壁, 着车夫调转车马。 陆芍一把握住他的手, 带至自己膝上,双唇微动, 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声:“那...那只这一回。” 声音轻若蚊虫, 连她自己也没听清。 “甚么?没听清。” 陆芍又踹了他一脚, 衣裳上落着两个对称的灰足印。 马车驶至一座府门大敞的宅院前。 二人甫一下车, 便有锦缎华衣的男子迎上前来, 他冲着靳濯元作揖,面上堆笑。 “我就说将那一窝小崽子送去提督府任掌印挑选,掌印怎还亲自来了?” 靳濯元捏了捏陆芍的指腹:“这是提刑按察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齐大人。” 陆芍敛起急不可耐的性子,颔首致意:“聘狸奴嘛,自然要明媚正聘的,可不能亏了它们。” 齐达虽然从未见过陆芍,但是公门中人都听过这样的传闻。 听闻靳濯元待那冲喜小娘子喜欢得紧, 在外一副阴恻狠戾得模样,回了府中便同换了个人似的,那双指骨分明的手,平日提刀握剑都纹丝不动,却在小娘子病倒那日,连个药碗都握不住。 耳听为虚,在今日之前,齐达还对这些传言心存疑虑,今日瞧见,便知太医院传来的话所言不虚。 他扫了一眼十指紧扣的手,大致猜着眼前这位就是本事通天,能教东厂提督心软手软的人。 “夫人里头请。” 府门洞开,石阶上近乎纤尘不染。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