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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X.



    然后道别。

    如果有远洋渔船正归来,还请让我看见。我将不会在此长久深切地眺望,我有的仅是短暂驻盼。我明白这有多微不足道。

    大哥说,好好玩。

    儿女准备上大学了,大哥忽然感慨,现在找他们出去玩多难啊,都跟朋友跑了。

    我笑,可惜戴墨镜和口罩,无法以真实影像传达。

    希望他有所察觉。

    最靠近之时,你我陌生如斯。

    /

    我没有忘记那群风箏衝浪的男人们。

    后来那台湾人也上前去,很棒一幅景。我就拿起了相机。

    墨镜下我的双眼深不可测,轮番凝视他们一个个赤裸坦承的肉体。

    彼时目光幽遂。

    墨镜用途多广,这是不可忽视的一项:审视肌理线条。约翰·伯格老早就传授了。

    逼近正午杀去买啤酒,带回海边喝。

    喝没一半就倒掉,好阳光,把我啤酒都烤温了。

    两个黝黑男子进厕所,一群孩子在旁冲洗裹沙的足踝。

    水声和风声,我的呼吸声。

    人中汗水咸,咸的怪异,是防晒霜收下贿赂:我知道有个地方更好,不用劳苦承受烈日。

    我看了他们一个半小时,这之间也看书。

    其中一位男人很帅,真的,我假装拍浅滩,发给姜名,几小时后获得一张自拍照。

    风劲,所以在海边请带硬壳书,如果不想将书皮捲成油条以控制它的翻飞程度。

    很多新来的孩子下去踩沙。

    很多的风箏。绿色和白色最醒目。

    一个人在廊岸享海风。大家都是。这时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地置身事外。所以那些俗世评判和断言,并不十分精准,而是狭隘也孤独。

    一对情侣看着男人们衝浪。

    美国西岸及南义海滩不乏此景,我喜欢这当下更多。

    从前麻雀和讨喜沾不上边,廊岸下牠们啾鸣振翅,几乎躋身唯一生灵,昭威耀武。大风戏很多,麻雀看上去有点辛苦,辛苦却不埋怨。

    难论谁更执拗。主观意识的强加有时让我感到抱歉,但也是耸个肩就随它过了。还能怎么办?

    我把一张底片留给牠们,为待日后再证这刻的牠们确实叫我喜欢。

    运河边,我一次次往返于一张张大理石长椅。

    底片用完了,我回片。忘了空转手感,所以回了快五分鐘才敢打开,有点搞笑。

    阳光炽烈,蒙人眼,捶胸腔。脖颈热辣辣。

    李欧纳·柯恩是在什么样的时刻写下那能大胆擷取重点单词的佳话:万物、契机、裂缝。还有光。

    一对父子行经,合乎镜头取向。

    稻浪过于璀璨,山脉看着像在东岸。

    坚毅一棵枯木,摇在海风中,真是强悍美丽。我为你而动容,相信吗?

    这天骑了40k。不说还以为我在单车环岛。

    手背的防晒千万别遗漏,还有额头,汗水不厌其烦地清洗那里,简直像得了戒断症状。

    晚上拉筋,各种姿势,撞到上铺的木横条多次。

    隔壁住了群男孩,模样羞涩,动作闪避,未免在狭窄廊道与女性有上任何触碰。

    夜晚他们好清醒,不知在嗨几毛。如果一拳挥过去,单薄木隔间大概会破。

    隔日,非常好,双腿只微微发痠。

    来吧,该继续了。我们一直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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