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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I.


不速之客,你的羽毛很漂亮,无庸置疑。

    你要帮我记,我可能会漏掉什么。我说,日记有你的份。

    你不会。

    听像嘲笑,我踢他。

    我想像他小时候,会不会他家人也常揹着他。他的家人是如何哄他的?老爹总把我放在他肩上,我可以望得很远,摸得到树枝,还在同样的位置放过风箏。在上海的中山公园。我似乎有点印象,是我走在公园外围,可风箏是什么?它偷走了这段记忆,把它带向无人知晓的地方了。风箏让秘密成立,又让童年自个枯槁。

    我去过很多大型展览,总非那个嚷嚷看不到的人,因为视界只有老爹,他得牢牢牵着我,否则肯定走丢。

    我那么爱乱跑。

    感觉音乐变大声了。

    ——想睡了吗?

    我好像打了个嗝。

    

    你可别咬我。

    于是那一口估计是变成了毫无威胁性的热息,在他后颈附近。

    最后我还是做了点什么。一瞬间想到很多,所以我去找那本《醒来的森林》。我不是很感兴趣,但我想找句话,让今夜更趋完美。我一开,不做任何挑选(也没脑力了),我看见——或说那种鸟、那行字自动跳过来要我写:

    「【猩红比蓝雀】

    那棵枯铁杉树上一团璀璨的红色,像一块燃烧的炭火,在黑暗的背景前闪烁,在这寒冷的北部气候里,似乎显得过于明艷我偶尔在铁杉林的深处遇到他,不知道在自然界中,还有比他更强烈的对比吗?我几乎有点担心他会把他落脚的那根树枝烧起来。」

    我抓到了心中的完美。

    在沙发上我睡着,醒在更大的地方而怀里抱着沙发上最适合做抱枕的枕头。

    有人要上班,有人和我一样,在与未来谈判。它问我要什么,查探我的需求与目标,我和盘托出,问它又能给我什么。

    得到官方回应:你能做到哪?你愿意走到哪?

    我很喜欢这位交涉对象,慈爱温和,严厉不饶人,我发现这些是可以并存的。有一天我要隆重介绍这位伙伴,是如何成就我,而我又是如何敬重、善待它。

    葡萄汁和酒都喝完了。

    ——没印象去厕所?

    我抖胆看着姜名。其实我感觉这比爬进床底要好。

    我说,有的,有印象。

    是真的。

    ——那为什么趴在脸盆上继续睡?

    我的天天,又一笔罪证。

    只是很累没走出来,班都没拿茱儿喝醉后的行为吐槽,你看看你!(我们都爱《高年级实习生》,剧情滚瓜烂熟)

    姜名不说话,要笑不笑,我说我想掐他,下次要把他灌醉。

    这时我的眼神看上去应该很不善。

    结果不太好。

    姜名接下战帖,我从二楼奔叁楼,外面天暗,地还湿,我说来看星星吧,原本他估计是要抓我回去,后来却问:要跳舞吗?

    认真的吗?我用神情发问。

    之后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

    偶尔我会看着他,实际是在眺望与他不相干的事实。

    比如夜里的天台,藤椅有时还会有未乾的雨痕,然后我看书,他做任何他觉得有意义的事;清晨露珠也有过,他会在那倒立,接着去慢跑,这时无人能打扰他。我们都很早起,因为那是一整天最接近清醒的时刻,过了人就迷糊,开始发梦。我们很珍惜大清早,它让我愿意踏实生活,对他而言,我不太清楚,也觉得没必要知道。

    八古送过一话: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

    联想就是庄子,但有人送给我,这话就不同凡响。

    我温了黑豆浆,在家里阳台或顶楼,或那片天台,不时能想到这句。

    天边的阳光显露很慢,如果是夏天,多半是给光叫醒。

    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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