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儿派人去给魏曕报个口信儿,然后再聚齐澄心堂所有下人,正式警告了一番,若有人胆敢议论宫中立储一事,她会绑了人直接交给王爷王妃处置,若有人听见别人议论此事禀报上来,一经证实,赏银十两。 下人们你看我我看你,既不敢自己议论,又盼着别人议论让自己听见,回头好拿赏钱。 殷蕙扫视一圈,相信澄心堂里应该没有人敢冒险犯事。 黄昏时分,魏曕风尘仆仆地回了澄心堂。 殷蕙听到消息,来前院见他。 魏曕正在擦脸,既然晚上有家宴,等会儿就要开席了,没时间沐浴。 殷蕙叫安顺儿出去,她站到一旁伺候他。 魏曕放下巾子,看她一眼,问:“可有交待下人不得擅议此事?” 殷蕙点点头,将她定的规矩说了出来。 魏曕:“嗯,这样很好,你也注意些,暂且别外出了。” 殷蕙:“知道的,家里我会照看好,您在外面当差,人多眼杂的,言行上小心些。”小心别挨你爹的骂。 父王的美梦落了空,魏曕心里也有些失望与愤怒,凭什么父王在战场上几次出生入死,却要输给一个晚辈? 他去过京城,见过魏昂,空有仁厚之名却无任何功绩,皇祖父如此安排,连他都不能信服,遑论父王? 只是,此刻听她竟然反过来交待自己,魏曕沉重的心情竟莫名放松下来。 “衡哥儿呢?早点出发吧,别迟到了。” “您换衣服,我这就去叫他。” 这两年燕王府举办了好几次家宴,今晚的宴席气氛看起来最好,然而人人却好像都藏了心事,受邀的传旨公公亦不自在。 殷蕙朝身后看了眼,衡哥儿乖乖地吃着饭,没有像二郎、三郎、四郎那般东张西望的。 很好,这段期间,能不被公爹注意,就是好事。 主位之上,燕王僵硬地维持着嘴角的笑容,一碗一碗地喝着酒,视线漫无目的地扫过席上的众人。 老大?没出息,被他看几眼就额头冒汗。老二?文不成武不就,风流好色,跟他娘一样,也就脸能看。老三?天天绷着一张脸,谁欠他了?老四,总想着去找郭家三兄弟,自家兄弟不好吗?老五,就知道读书,长得跟竹竿一样,将来带兵打仗也指望不上他。 在心里将儿子们数落一番,燕王喝口酒,脸转向了女眷那边。 老大媳妇?仗着自己出身徐家,自命清高,天天端着架子。老二媳妇?空有美色毫无城府,只会拉着老二去玩,一点也不懂相夫教子。老三媳妇…… 燕王打了一个嗝,这一打岔,突然想不起刚刚想数落老三媳妇什么了,盯着小媳妇看了两眼,却又被自己拿着勺子大口塞饭的衡哥儿拐走了注意力。 燕王先是笑,笑着笑着瞪起眼睛来,孙子有什么好,本该属于他的皇位就是被那个只知道在父皇面前卖乖的皇太孙抢走的! “五郎!”燕王重重放下酒碗,突然大叫道。 殷蕙心一抖,魏曕也提起心来。 只有衡哥儿,还在专心吃饭。 “把五郎抱过来!”燕王不耐烦地道。 乳母赶紧拍掉衡哥儿围兜上的饭粒,抱起小家伙匆匆来到王爷的席位前。 衡哥儿小脸茫然地看着自己的祖父。 燕王捏捏孙子的脸,哼了一声:“天天就知道吃,除了吃,你还会什么?” 席上早安静了下来,坐得再远也能听到他的话。 殷蕙替儿子委屈,这么大的孩子当然只知道吃喝玩乐,公爹也真是的,第一通火怎么就出在了儿子身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