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闻越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趁天黑又找了一趟王韫石,让他别露馅儿。 “殷兄放心,我都安排妥当了,我祖母一点都没怀疑。”王韫石笑容老成地道。 殷闻笑了笑,王韫石离开时,他看着这孩子的背影,心想将来平城肯定又要多一个祸害,只是再蹦跶,也越不过他。 燕王府,澄心堂。 魏曕换完常服来了后院,就见乳母在陪衡哥儿玩,殷氏坐在榻上,拧着眉头聚精会神地在看什么,招呼他一声马上又继续看。 一开始魏曕还以为她又在看账本,逗会儿衡哥儿,再去看她,恰好她翻页露出封皮,好像是个话本子。 衡哥儿越来越会学话了,魏曕不想在儿子面前提及这等难登大雅之堂的书,便暂且没有问。 待洗漱完毕进了帐子,魏曕才问道:“方才你看的什么书?” 殷蕙笑道:“打发时间的东西,您瞧不上的,还是不说了。” 魏曕想起她拧眉的样子,问:“讲的什么?” 殷蕙只好回答:“才子佳人那种事呗。” 魏曕抿唇,他没看过这种书,不知道才子与佳人会发生哪种事。 殷蕙根据他微变的神情,猜到了七七八八,就讲得详细些:“这种书,通常才子都是寒门子弟,亦或是家道中落,机缘巧合遇到大户人家貌美的小姐,那小姐被他们的才华吸引,宁可忘了从小到大的教养,也要与他们花前月下私定终身。” 魏曕皱眉:“以后少看,最好扔了。” 殷蕙乖巧道:“知道,其实我以前看的也还好,才子们大多端方守礼,这两年书坊不知道怎么了,卖的话本子写得越来越离谱,就说我今天看的,那书生竟然担心小姐听从父母的劝阻不理他了,故意通过友人的妹妹将小姐请到友人家中,他则躲在书房,强行向小姐求欢……” 她说到这里时,魏曕的眉头已经皱出了“川”纹。 殷蕙继续道:“我就特别生气,换做是我,我非得报官告他诱奸良家女子,包括他的友人兄妹也别想置身事外。” 魏曕瞪她:“胡言乱语。” 殷蕙靠到他怀里,赔笑道:“我就是随口说说,您当真做什么,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话本子里的小姐真狠心去报官,您觉得官府会替她主持公道吗?” 魏曕想了想,道:“要看那公子有没有担当,他承认罪行,官府自然会定他的罪名,若他不承认,咬定小姐勾引的他,这事便难以说清,想来他对友人兄妹说的也只是请小姐过来一叙。” 殷蕙做恍然大悟状:“怪不得事后那小姐哭一阵就答应了,她肯定也是怕报官不成反被诬陷,不得已两害相较取其轻。” 魏曕嗯了声,再次告诫她:“都烧了,衡哥儿越来越大,别带坏他。” 王府的书堂里,绝不会有这种书。 殷蕙乖乖点头,头枕着他的肩膀,眉暗暗皱紧。 殷闻的陷害与那书生大同小异,廖秋娘只是侥幸没有让他得逞。殷蕙对官府办案的流程不太了解,故意通过话本子询问魏曕,现在看来,廖秋娘的顾忌没错,这类案子上,官府真的很难还女子清白。 如果祖父肯严惩殷闻,也算是给廖秋娘一个交待了。 第52章 初七这早,殷蕙跟着魏曕一块儿起来了,梳头时让金盏去安排马车。 魏曕看过来:“今日还要出府?” 一个“还”字,就让殷蕙明白,魏曕知道她三日前出了一次。 这事确实也瞒不过他,安排车马的事得通过安顺儿办,安顺儿又对魏曕最忠心,肯定要对魏曕提一嘴。那日魏曕没问她为何离府,可能以为她只是履行每月去一趟锦绣楼的惯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