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顾不得行礼,忙上前,“太子,小成呢?怎么没和您一起来?” 周元宁扶着晋阳,“姑姑,咱们进去说吧。” 晋阳的心猛得一抖,又瞥见周元宁身上的这身衣服,心中更是不安,“小成是不是受伤了?伤哪里了?是不是伤到脸了,才不敢回来见我?” 周元宁没有回答,只是搀着晋阳进了屋子。 晋阳看见周元宁这样,眼中聚满了泪水,“小成是不是出事了?” 等进了屋子,屋子内只剩下自己人,周元宁才开口,“姑姑,您先听孤说。” 晋阳一下子瘫坐在榻上,握紧周元宁的双手,“太子,您跟我说,小成他,他还活着吗?” 周元宁沉默了,在晋阳的注视下,周元宁摇了摇头。 晋阳虽然隐隐察觉出了事,可是,真的从周元宁的口中得到了消息,她还是受不了。 晋阳满脸都是泪,不停地问周元宁,“小成,他怎么没了的?” 周元宁也哽咽了,“他是为了孤,才死在北狄人的刀下。” 晋阳哭得更厉害了,几欲昏厥,她的侍女也在一旁安慰,“长公主,节哀啊!” 好不容易,晋阳止住了哭泣,“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到现在才知道?” 周元宁道,“孤一早就给父皇递了奏折,父皇就是担心姑姑,怕姑姑胡思乱想,这才瞒着。” 晋阳的眼圈通红,“帮我谢谢皇兄。” 晋阳抓着周元宁问,“小成,他的身子,现在在哪里?我想,我想见见他。” 周元宁道,“孤做主,送到大宗正院去了,吴成是为了孤,孤也不能再做什么了,他的身后事,是孤唯一能做的。” 晋阳拼命地摇头,“好孩子,姑姑不怪你,小成,他肯定是心甘情愿的。” 周元宁低下了头。 晋阳抚摸着周元宁的头发,“带姑姑去看看吧。” 周元宁道,“姑姑,您还是别去了,吴成走了很久了,难保......” 晋阳明白周元宁的意思,他是怕自己受不了,以前,那样的少年,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晋阳笑着说,“我不怕。小成他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他走的时候,我没有在他身边,现在在不去看他,我怕他过奈何桥的时候,会怪我。” 周元宁点点头,“好,孤这就去安排。” 晋阳道,“好啊,我去换身衣裳,咱们现在就去吧。” 近了,更近了。 终于到了现在这一步,晋阳却停住了自己的双脚。 晋阳终于往前走了一步,一步,又一步。 开棺。 晋阳只看了一眼,就受不了。虽然早就想到,可是,吴成变成这个样子,这样的不堪,那还是自己的儿子吗? 周元宁忙扶着晋阳,“姑姑,还是回去吧。” 晋阳借着周元宁的力,慢慢地直起身来,“小成!小成!” 晋阳还想上前,可是,棺木已经在她眼前关上了。晋阳只能趴在棺木上放声大哭。这一刻,她已经忘记了她的公主身份,此刻,她只是一个失去儿子的母亲,再尊贵,也救不回自己的儿子! 晋阳的年纪毕竟大了,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周元宁担心晋阳的身子,也担心她回到吴府的处境,便做主,把晋阳接进了宫,让她住在未出阁时居住的宫殿。 文渊阁内,皇帝静静听着周元宁的回话。 周元宁道,“儿臣没有请示父皇,就把姑姑接进来了,还请父皇恕罪。” 皇帝道,“皇妹未出阁的时候,也住在那里,你安排得很好。” 周元宁道,“多谢父皇。” 周元宁顿了顿,又道,“儿臣还有个不情之请。” 皇帝道,“是吴成的爵位吧。” 周元宁道,“吴成他是为了儿臣,才,是儿臣对不起他,也对不起姑姑。” 皇帝从龙椅上起身,走到周元宁的面前,用力按了按周元宁的肩膀,“宁儿,永远不要说对不起。” 周元宁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皇帝背过身去,“宁儿啊,这个龙椅,这个皇冠,都是用白骨累积起来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