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性命。 按照她的想法,她的病一旦有所好转,就会立刻离开这支北狄人的队伍。可是,现在发现的一切,让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她不得不承认,就像吴成说得那样,留下来,跟着北狄人一起,就能获得击败李家最好的证据。 李家,值得她冒这样大的风险吗? 周元宁还在思考着,吴成突然说了这样一段话。 “周元宁,我也担心你的性命,可你别忘了,我们为什么要走上这样一条道路?不是为了我们自己,是为了大周的未来。再这么放任下去,有了一个李家,就会有第二个李家,到那个时候,大周还会是现在的大周吗?不,他会变得面目全非,谁都认不出。大周或许不再是大周了,说不定,北狄人的铁骑,能踏遍大周的每一寸土地,大周的百姓会变成北狄人的奴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愿意见到那样的场景吗?” “现在,就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眼前,一个可以击溃李家阴谋的机会,你要眼睁睁放它走吗?” 周元宁还是被吴成劝服了,“好,就听你的了,我也赌一把。” 云来还想劝阻,周元宁制止了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的安危,你不用担心,现在,我跟着谭老,他还算照顾我,我看得出来,他起了惜才之心,一时半刻,我不会有事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吴成和云来演得更为卖力。一个演的是真心实意愿意投诚的农家子;另一个,则是不情不愿,被胁迫的百姓。 周元宁也不刻意表现自己,只在谭和开药方犹豫的时候,提出自己的想法。这些点子,往往让谭和觉得惊喜,更是想把周元宁收为弟子。 一日,周元宁在一旁挑选着药材,谭和突然问道,“云三啊,你想不想要一个师父?” 周元宁虽然猜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她还是装作一脸迷茫的样子,“师父?我有啊,我之前都是跟着我们村子里的大夫的。” 谭和和蔼地说,“你知道什么是‘师父’吗?” 周元宁摇摇头。 谭和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你村子里的那个,顶多是个解惑人,而老夫,想传道于你。” 周元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呆呆得看着谭和。她虽然早已料到,可是,没想到谭和竟然就这么开口了。 谭和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老夫的意思。” 周元宁艰难地开口,“我,只是,北狄......” 谭和道,“老夫知道,你在意狄国人。” 周元宁点点头。 谭和极目远眺,北疆多是广袤的草原,此时,他们所处的地方,远望过去,只看见星星点点的绿色,还有天空盘旋的大雁。 谭和提出这样一个问题,“狄人和周人,到底有什么差别?” 周元宁道,“周人就是周人,狄人就是狄人。” 谭和笑了,“你看看你,你也只会说这样一句话。” 谭和又说,“老夫前半生在周朝度过,后半生在狄国。周人会生病,狄人也会生病。周人用这样的药,狄人也用这样的药。你说,他们有分别吗?” 周元宁道,“您到底想说什么?” 谭和道,“老夫想说得很简单,在老夫心中,周人和狄人都是人,老夫能救周人,也能救狄人。” 周元宁道,“可是说到底,周人和狄人还是不同的。” 谭和笑道,“刚才问你,你不说,现在,你怎么说了?” 周元宁道,“谭老,我知道,医者父母心,可是,大周和北狄的恩怨,不是一时能说得清的。” 谭和反问,“云三啊,老夫记得你是丰州人,丰州在周朝的中部,你怎么会对狄国有如此深仇大恨?” 周元宁道,“北狄人就算没有杀过我父母,杀过我亲族,也是,多少大周百姓死在北狄人手下,谭老,您知道吗?” 谭和道,“那你又知道,有多少狄人死在周人的手里?” 周元宁有些生气,“谭老,您不要把您的想法,强加到我头上。” 谭和觉得好笑,“你小子,难道老夫说得没有道理吗?狄人是杀了周人,可是周人也杀了狄人,这中间,谁有欠了谁的?你算得清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