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洞里待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兽人们都觉得自己快要发霉了,好不容易能外出透透气,自然是使了劲儿的撒欢。 一大群许久未仔细梳洗过的兽人从山洞里蜂拥而出,像极了打开某个闸门后倾巢出动的丧尸,单看着就不知为何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 平时只有爬树才能够得着的枝叶,如今紧贴雪地,兽人从雪地上跑过时,常惹得树上的积雪掉落在地,露出底下被积雪掩盖住的点点绿色。 原本是房屋的地方此刻已是一片白茫,完全见不少建筑物,只有借助那还露出点点尖端的围墙,才能依稀看出部落原先的位置。 换做是以前,只有在积雪消融了大半,才会从山洞里出来的兽人们哪里见过这般场景。首次在外如此真实地亲身接触暴风雪的影响,感受自然的神奇可怕,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有兽人蹲下来捏了一把雪,望着一片高低不平的雪层,突然有一种极不真实的虚幻感。 以往的寒季大多都是苦苦挣扎在生死线,饥一顿饱一顿,等到冰雪退去,能从山洞里出来,个个都瘦骨嶙峋、双腿打颤,哪里像现在这般有力气出来撒欢。 没了过去的强大,只能依靠着为数不多的几个实力过得去的兽人让部落不至于那么快衰落消亡,兽人也想过若是没跟着岩一起离开,他们的命运又会是怎样。 过去曾有后悔自己的决定的兽人在私下谴责岩,骂他太过顽固不懂变通,不然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的境地,然后实在受不了了,带着自己的伴侣跑了回去。 对于逃命般离开部落的兽人,岩一开始试图挽留过,但后来随着离开的兽人越来越多,部落的情况越来越差,他也沉默了。 搬迁过来的四五百号兽人走的走,死的死,能挺到现在的,都是自愿跟在岩身后,宁死也不愿为谋逆者驱使的好兽人。 他们以为他们这一辈子都会被这么磋磨下去,直至迎来消亡或被吞并的未来,虽心中极度不甘心,但走向已成定局,他们再苦苦折腾反抗,也改变不了什么。 只是每当看到新生的幼崽一脸欢雀,无忧无虑的身影,那份无力的苦涩感总会压抑不住涌上心头。 没有谁愿意迎接那样悲凉痛苦的未来,可是搬迁过来的兽人中没有一个拥有可以带领部落从低谷走向巅峰的才能,就连被兽人最看好的岩,也只有暂时稳住部落的能力。 至于重回原来的高度,那是他自己都知道自己做不到的事实。 青辞和戈殷的到来,在溪流部落的兽人看来,就像是在摇摇欲坠的草屋上加多了一块石头,让本就要倒的草屋倒得更快些罢了。 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以为是灾祸的家伙,将来有一天会成为他们部落的救星,将他们从水深火热中拉起来,过上如今衣食无忧的生活。 只能说造化弄人,祸福相依。 握在手里的雪因为兽人的温度逐渐融化成水,从指缝间流下,可深陷在自己世界里的兽人并没有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