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去疾,两人把臂问候一番之后携手进入冯去疾的办公室。 “冯相好雅兴,这几盆秋兰涨长势不错,竟然都开花了!” 一走进冯去疾的办公室便闻到一股幽兰香味,眼神也被摆放在一张香楠大木桌上的几盆兰草吸引了目光,因此便走上去一边观看一边赞叹。 “哈哈,清河侯夸赞太过,您才是园艺大家,那暖室大棚能在寒冬培育出瓜果蔬菜和玫瑰芍药等鲜花,老夫这只是玩闹罢了,登不得大雅之堂!汗颜汗颜!” 冯去疾笑着捻须客气几句,邀请陈旭坐下,有侍女奉上香茶之后退去,冯去疾这才脸色平静下来开口说:“不知左相突然光临尚书省是为何事?”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陈旭自己的中书省平日都懒得去,今天竟然没有打招呼就急匆匆来尚书省找他,必然不是来吹捧他的兰花种的好。 “某是专门来看望冯相的!”陈旭笑着一边喝茶一边继续在冯去疾的办公室左顾右盼,眼神落在墙壁上一副书画上,“咦,这幅画莫非是冯相手笔?” 冯去疾哭笑不得的摇头:“清河侯何必埋汰老夫,这画乃是画师所做,老夫字画粗陋上不得台面,清河侯既来,还是快说事吧,老夫最近公务忙的一塌糊涂!” 听冯去疾不愿意和自己聊天,陈旭也只能干笑几声放下茶杯,脸色变的认真起来从衣袋之中掏出那封奏书递给冯去疾,“冯相,旭今日来,为的就是这份奏书,不知冯相此前可曾见过?” 看见陈旭如此严肃认真的样子,冯去疾感觉心脏微微一紧,伸手接过奏书之后几眼扫过……然后再仔细看了一遍,最后又凝神沉思片刻之后开口:“恕老朽愚笨,不知左相以为这份奏书有何问题?” “秦赵两国争斗数百年,这靖边寺听闻乃是前赵国名将李牧的祭祀神庙,如今被武城侯属下的兵将毁去,还可能有当地平民死伤,此事若是处置不好,恐会引起赵地民变,甚至会酿成大祸!”陈旭一边喝茶一边说。 冯去疾脸色也瞬间凝重起来,再次把奏书仔细看了一遍,眉头慢慢皱了起来,“此事发生已经过去数月,而且事涉军卒,为何不是武城侯上书,而是当地一个县令?”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这份奏书言辞模糊,似乎轻描淡写并无出奇,但往往简单的背后隐藏着复杂的背景,而且就像冯相所说,此事本不该广武县令上奏,因此此奏书有欲盖弥彰之嫌,刑察监宴侍郎认为此事本不该如此简单,因此驳回了刑部的处置文书,而某看过之后,也觉得其中还有许多问题,这才来找冯相商议!”陈旭放下茶杯,神情此时已经变的相当严肃。 “那左相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冯去疾凝神片刻之后开口。 “自然是想查个水落石出!” 冯去疾的脸色一下变的深沉无比,枯瘦的手指紧紧的捻着胡须,似乎陷入了天人交战的思想斗争之中。 作为浸淫朝堂近十年的重臣,如今大权在握执掌天下的大秦右相,其实根本就不需要陈旭过多去提点,从陈旭说出武城侯三个字的时候,他便感觉到了事情非常棘手,甚至是可能超出了他能够处置的能力范围。 秦法虽利,但却法自君出,君主独断。 秦律不少而且几乎面面俱到,但秦律针对的都是普通民众,对于贵族几乎管不到,即便是贵族犯法,但只能由皇帝来审判处置,这就是家天下的王权。 秦律当中涉及刑法的不少,《游士律》、《捕盗律》、《除吏律》、《封诊式》等不同的律令当中都有审判问案的条令,但无一例外,这些法令都是特意针对底层民众,官员贵族皆都不在其列。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