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那陈大夫开的药,秦轩的风寒果然好了些许,又进补休养了几日后,便忐忑地上了考场。 秋闱之苦,名副其实。 不仅难度远远高于童生试,这考试的艰苦程度也大大提升。 乡试共有三场,每场考三天,加上提前入场的那一日与考后停留的那一日,总共要在贡院里待满足足半个月。 每个考生,都分得一间小小的号房,条件简陋不说,也不避风,考试期间内答题、吃饭、睡觉,皆在号房之内,真当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秦轩吃了陈大夫的药,勉强抑制住了风寒之症,可到底不能跟健康之人相比,前五六日还能坚持,勉强写完答卷,可从第七日开始,他便烧了起来,比初得风寒的时候更加严重,全身滚烫不说,脑袋更是跟浆糊一样,最后的答卷写了什么他几乎都快记不清楚了。 出贡院的时候,秦轩双腿都是飘的,一见到在门外等着的秦松等人,便双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秦松吓得几乎心跳都快停了,哪还敢自作主张往府上传信?! 三日后,秦轩才从昏迷中醒来,可这人,也几乎烧掉了半条命,咳嗽个不停,脑袋也时而昏沉时而清醒。 那陈大夫来看了一眼,却说是正常,当初用药之前就告知过了,勉强压下风寒,也会有后遗症,又与他何干?! 秦松看着面色惨白的少爷,心里就跟吃了黄连一样苦。 公子这模样,想必考试也不可能正常发挥了,万一没考上举人,这可怎么办啊! 秦松心里已然有了不好的预判,却也不敢诉之于口,只好半点不假于人,日日夜夜守着秦轩,只盼着日后老爷发落的时候,少爷能够看在自己如此精心照料他的份上,替他说说情。 秦松不敢往桃溪镇递消息,秦轩也不曾提起此事,二人就这般心照不宣地仿佛忘记了这件事。 又或者说,他们都在等一个可能,一个万分之一的可能。 也许,结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差……他运气可能就是这么好,兴许就中了举人呢? 一个半月后,秋闱放榜。 结局终于揭晓。 * 秋闱放榜这日,秦轩所住的宅子里,寂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声音。 所有伺候的下人都不敢发出丁点声响,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触了主子的霉头。 一大早,秦松就让小厮去府衙门口等放榜了。 秦轩坐在厅堂里等着,他的身子养了一个多月,汤药喝了不少,却依旧没有好利索,果真如陈大夫所说,这后症来势汹汹,竟比一般风寒还厉害许多。 秦轩本就是个文弱书生,这一遭病下来,更是瘦成了制片人,原本的衣裳穿在身上,空空荡荡,几乎没了人形。 秦松伺候在一旁,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表露在面上。 秦轩面上倒是看不出急色,可秦松知道,少爷心里只会比自己更在意、更紧张。 老爷是姨娘所出的庶子,不受家中重视,虽说年少时聪明好学,却得不到家族鼎力支持,最终只能勉力考了个秀才功名。 老爷因身份之别,早年受尽委屈与亏待,所以当少爷这个嫡长子出生之后,老爷便将所有心思与精力都放在了他身上,一心要培养自己这个儿子,哪怕之后二少爷、三少爷陆续出生,所受关注也远不及这个大哥。 早些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