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说起来以前的老规矩,就觉得都是老古董,老掉牙。但我觉得,咱们这行是跟文物打交道,有些该守的规矩,是不是还得守着。” “《周记》有云,知者创物,巧者述之,守之世,谓之工。既然当了这匠人,就该守住匠心,有些年轻人倒是好,仗着自己几分本事,肆意妄为,简直是钻进了钱眼里,什么脏钱臭钱都敢赚。” “别的不说,就好比这球场上哪有人既当裁判又当球员的,既然学的是文物修复,怎么还能搅和到古玩生意里头去呢。要说单单做生意也就罢了,居然还敢为了钱,给外国人修咱们中国的文物。那些外国人手里的文物,有几个是正经来历,不都是过去中国百年屈辱时,从咱们中国偷去抢去的。” “要我说,这样的人,要是往前搁三十年,那就是国贼。” “不折不扣的国贼。” “所以我劝诸位一句,要是真为了钱,不要做文物修复这一行,倒不如趁着自个年轻,尚有几分姿色,找个有钱人赶紧嫁了。” 哗,现场渐渐起了声音,本来大家还安静的听着他骂人。 可是这会儿,这骂的好像越来越明显。 特别是最后这句嫁人,这不是指名道姓说,他骂的是个女修复师。 年轻又漂亮的女修复师,这在场好像还真有这么一位。 这里面也不乏有认识阮昭的,毕竟年轻的大美女修复师,在场里面符合条件的就没几个,看长相和穿着,哪个是阮昭,还是很好认的。 大家这会儿众人不住的往这边看过来。 这骂的也忒狠了,简直是要撕了一层脸皮,还要在地上再踩上两脚。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风暴的中心,阮昭,就那么安静坐在椅子上,淡然的望着台上耀武扬威的老头,唾沫横飞,仗着自己的老资历,肆无忌惮说着这些羞辱她的话。 坐在前面的韩照,这下都快忍不住,腾的一下就要站起来。 却被旁边的徒弟邱志鸣一把压住。 “师傅,你这时候千万要忍住啊,”邱志鸣小声说:“你要是这会儿跟他吵起来,岂不是大家都知道,他骂的是小师叔。” 韩照气得胸口直起伏,压着声音怒道:“现在大家就不知道了吗?他这是在骂小昭吗?他是在打我老恩师的脸。” 原来雷益斋与阮昭的师父顾一顺一向不太和。 但这么多年下来了,也没什么事,谁知道他这会儿发什么疯呢。 “要不我让主持人赶紧结束?”邱志鸣低声说。 韩照催促:“还不赶紧的。” 邱志鸣正要给女主持人打眼色,让她赶紧把这位雷大炮送走。 阮昭坐在椅子上,微眯着眼睛,原本正要说话。 但不想前方突然有个极高瘦的身影站了起来,比她还要快。 “抱歉,打扰一下。”傅时浔站了起来,声音虽沉,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请问我这是走错地方了吗?今天这开的不是交流会,而是批斗大会?” 雷益斋这会儿骂的痛快了,反而笑眯眯的说:“倒也不是,只是有感于如今文博行业里的一些乱象,以及看到有些年轻人误入歧途,我这个老头子有感而发。大家不要见怪,不要见怪啊。当然,我的出发点,也都是为了他们好。” 这老头当真是狡猾,这会儿骂完了,他痛快了。 居然让大家不要见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