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淋浴,脱衣服准备进去冲澡。 我肯定不一样,他们都是有家有室的,给你借个钱是要上头批准的,我就没有这个顾虑。 嗯? 宿郢把口咕噜咕噜漱了,开着水龙头洗着牙刷,瞥了他一眼:你就是我的上头,我的钱都是你的,可惜你太有骨气,不要我的臭钱。 真是十年如一日地会调情。明明不是个深情的人,却偏会做深情的样子。 饶是周卑早已经知道自己不过是计划中的一笔,也知道宿郢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让他开心,他也依旧没办法抗拒这些甜言蜜语。 他背对着宿郢低头笑了笑,进了浴室,关上玻璃门,拉上浴帘洗澡。 十年的艾滋病对于他这种及时做了治疗、这样补那样锻炼的病人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杀伤力,除了要小心伤口、不能有性.生活以外,跟普通的人没有太大的两样。 只是最近一年来失眠愈加严重,常常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即使偶尔睡着也会做噩梦。 梦的内容还是老三套,无非就是梦见小时候的一些受虐待的情景,跟周江吵架,被周建平打骂,赵立将跳楼之类的。 当然最多的是梦见宿郢把他赶出了家门,让他滚蛋,并将一纸任务计划摔到他脸上,告诉他一切都是为了做一个神秘任务,一切对他的好和说出来的话都是假象和敷衍。 他站在淋浴下闭着眼,让水流从自己的脸上耳边流淌下去。只有洗澡的时候,他才敢悄悄释放一些情绪。 怎么了,又不说话了?宿郢拉开玻璃门,别关这么死,小心缺氧。 没怎么。 我说完了,该你说了。 说什么? 说说,我什么时候对你凶过了?我连架都没跟你吵过,怎么凶了? 周卑抹了把脸:十年前你就是很凶。 宿郢正在洗手,闻言动作顿了顿:十年前? 已经十年了吗? 嗯,你跑到我的寝室来,什么理由都不告诉我,就威胁我要我跟你住在一起,不同意的话,你就要把我得了艾滋病的事告诉学校系里。 周卑仰着头让水冲在自己的脸上,一脸的平静。 宿郢看了看浴帘内的身影,关了水龙头:是吗?已经十年了。 是啊。周卑道,你刚不是还抱怨周江为什么要把自己儿子的满月酒摆得这么大场面吗?因为今天不仅是他儿子满月的日子,还是周建平的六十大寿,他很多年不过生日,今天也不大办,你可能就忘了。 是了,系统任务发布的那天是周建平的五十岁生日。 刚好十年了。 任务的最后期限。 * 宿郢还是把周卑强行带去了周江儿子的满月酒,同时也是周建平的生日宴上。因为他们之前在国外待了几年,加上周卑剪了短发,气质变化又实在太大,很多人并没有认出周卑来。 周卑一直不喜欢社交场合,所以渐渐学会了在这种场合摆出一张不好接近的冷脸,在别人来搭讪前就将人吓走。 宴会办的极大,包了五星酒店的三层楼。亲属们和重要客人在第上面一层,下边两层则是同事、下属和一些不那么重要的生意伙伴。 周卑本来只想在下面两层混一混,但被周江找了过来,硬拉去了最上面那层。 你说你跑下面凑什么热闹,成心不给我面子呗?周江三十三的人了,但还是很咋呼,逮着周卑就撅开了。 宿郢都让我在下面了,你管那么多? 嘿,我说你怎么不上来,他让你在下面的?周江一下子喜笑颜开,你俩分手了早说啊,普天同庆普天同庆,今天礼钱就不用你搭了,自己留着,算我补贴给你的分手小红包。 周卑: 走走走,他跟你分手是他的事,你现在也算是我兄弟了,你不是他的家属,可以是我的家属啊,走走走走走 周江这脑回路一向比较清奇,比如之前跟陌生人一样处了那么多年,除非因为宿郢的缘故偶尔坐在一桌吃个饭,还被周江瞪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七八年前青年中二期还没过的时候,还跑来指着他鼻子骂他,甩给他一张支票让他离开宿郢。 后来他自己开了工作室,还专门找人给他工作室使绊子膈应他。有时狭路相逢碰上了,还要摆出一张容嬷嬷的脸,翻他十几个白眼才走。 从小到大两人的梁子结得太多了,数都数不清楚。周卑不记恨他完全是因为认同了宿郢说的那句周江脑子不好使,别跟他计较,对于这种温室的花朵,他向来是比较宽容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