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流沉默了许久,一边似乎有盛鸿武不耐烦的声音,盛长流声音轻了些、像哄小孩:“陈垠,说暗号。” “不说。”陈垠执拗道:“说了你是不是就死了?” 盛长流又不说话了。 “想听我说是吧?你告诉我你在哪,我现在当面说给你听。”陈垠用力呼吸着,生怕压制不住自己疯狂上涌的失控。 “陈垠。”盛长流又喊他的名字,像他自己以前说过的,他喜欢喊陈垠的名字,他喊出来陈垠就会答应他、会看向他,这让盛长流感觉到,这个世界上有一块地方、有一个人会永远承认并接纳自己的存在。 “你在哪儿?”陈垠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但下一秒,电话被挂断,“嘟嘟嘟”的回音冷漠急促,陈垠茫然而绝望地站在路口,颤抖着不停回拨着那个已经不再应答的号码。 这天上午,市一院的急诊忽然忙起来,主城前往郊区的某条城际公路上发生一起严重车祸,一辆正朝市区疾驰的suv突然失控地撞向一辆超载的卡车,卡车司机轻伤,suv司机重伤,另外四人全都被送进急诊室,生死未卜。 盛鸿语母女在中午就赶到医院,急救手术还在进行着,医生护士来来回回,手术区几乎乱成一锅粥。 庄斌在盛鸿语母女抵达后随即到达,满脸沉重地问:“长流怎么样?” 盛鸿语绷着脸摇头:“还不知道。” 庄斌沉了口气,坐到了等候区,昨晚盛长流忽然让他准备东西的时候他就觉得蹊跷,盛长流自己的财产所在交付给庄斌,这怎么看怎么像交代后事,庄斌当下从床上爬起来到了盛长流家里。 “陈垠被盛鸿武绑了。”盛长流回答的时候面色沉得吓人。 “我找人。”庄斌脸色也立马难看起来,掏出手机准备找自己的关系去跟盛鸿武干一票。 “不行。”盛长流几乎立刻阻止他,他死死按着庄斌的手机,落字很重:“陈垠在他们手上。” 庄斌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患得患失、甚至透着些畏惧的盛长流,盛长流满目猩红:“我自己去,把陈垠救出来之后,我尽量逃。” “你逃?他盛鸿武就等着你自投罗网呢!”庄斌万分不赞同盛长流的想法,但那时的盛长流不敢有任何一点别的心思,只想着要让陈垠完好无损地离开,他怕一旦有任何轻举妄动,盛鸿武就会拿陈垠开刀,他真的不敢,所以在救出陈垠之前,他会满足盛鸿武的一切要求。 那辆suv里除了盛鸿武和盛长流,还有潘琼和盛鸿武的一名助理,车祸发生后警方第一时间到达现场,把suv里不知生死的几人都送上救护车,紧接着他们在车里发现了两把手枪。 不到三个小时,警方就确认那枪支来自盛鸿武,因为他们在他家中搜到了子弹,而从他和他人的聊天记录来看,他这天是准备杀掉同样在车中的盛长流和潘琼、并将这次谋杀伪装成车祸的。 和几年前盛鸿文去世的路数几乎一样。 但这次不知车中发生了什么,盛鸿武还没开枪,suv就先行失控地出了车祸。 陈垠终于联系到了庄斌,并在第一时间到达了医院,那时盛长流已经结束手术,第一个被推出来。 比起另外三人的伤势,盛长流只能算得上是受了些皮外伤,但这也让盛鸿语几人着实松了口气,转眼急救室前就无人在等,全都涌入盛长流的病房。 和上次盛长流那样紧闭双眼地躺在那里隔了不到半年的时间,但陈垠却恍如隔世,他站在人群开外,贴着墙一动不动地从人群的缝隙里看着盛长流,面无表情。 盛长流在傍晚就醒了过来,除了轻微脑震荡和一些皮肉伤,他几乎没什么大问题,意识也很清晰,和盛鸿语了解现在外面情况时对答如流。 盛洲彻底陷入大乱,盛鸿武持枪预谋杀人这件事警察查得实实在在,而且要杀的还是已故大哥的妻儿,外界几乎被这出戏剧而魔幻的新闻炸开,饶是陈垠也接到了白宁晓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白宁晓那边气喘吁吁,陈垠此时正领着盛长流的看护往病房走,他沉默片刻道:“在医院。” “盛长流那儿是吧?”白宁晓立刻猜到。 “嗯。”陈垠推开盛长流病房的门,让看护自己先进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