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世界突然就沉默了。 打破沉默的,是慕国公,他凭借颤巍巍的双手,打翻了那碗热腾腾的米粥。 咣当一声,白底描青的瓷碗,栽倒在地,散落了一地汤汁。 他倔强地选择性失忆:你说啥,爹没听清。 慕轻尘觉得她爹神色木然,模样看起来神神叨叨的,一时不太敢招惹他。毕竟断袖这种东西,接受起来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眼神闪烁地回答:我说,我是断袖。 后两字一出口,又炸出哐当一声慕国公摔到地上去了。 慕轻尘想去扶他,他却猛地跳起来,面目狰狞道:你,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和亦小白 慕轻尘: 你自小性格乖戾,和谁的不肯亲近,唯独和亦小白,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慕国公大声骂着,心底一片悲凉,天哪,一个断袖若尚了主,可是□□裸的欺君之罪啊。 凉凉了,凉凉了,他慕家彻底要凉凉了。 而门外的常淑依然保持着听墙角的别扭姿势,心里则把亦小白骂了个体无完肤。 好啊,好你个亦小白,本宫拿你当朋友,你却想睡本宫驸马。 她气极,两眼喷火,牙齿咬得咔咔响,拳头狠狠一拽,扭身而去。 嘉禾心道不好,赶忙去追,一直追到府门前才一把抱住常淑的胳膊,跪下身央求道:长公主殿下,您莫动气,尘儿不懂事,我这个当娘的待她替你陪不是。 常淑是有些骄纵脾气在,对皇室一族而言,普天之下皆是常氏的奴仆,可她偏偏不会对嘉禾不敬,摁住五脏六腑那团乱拱的火,垂眸看着嘉禾,生出一种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之感。 她无法接受慕轻尘变断袖的事实,嘉禾又何尝不是呢。 她眼里有泪光闪烁,扶着嘉禾起身,备了几句安慰的话,欲要说给嘉禾听。 正酝酿情绪呢,府门外窜出一熟悉的身影亦小白。 尘尘没事吧!亦小白满头大汗地跑进府,抓住门房,拼命摇晃道,死了吗?还有的救吗? 一转头,与常淑来了个四目相接,当即僵住。 她推开门房,拼命地揉揉眼:常,常书? 言罢,试探着上前,不停的左右打量一身华丽宫裙的常淑,好似不太置信,觉得这股端庄劲儿是她认识的常书,但又不是常书。 你是子珺?亦小白没敢靠太近,往旁挪开几步。 常淑倒是大大方方,一颔首,承认了,反问她:你是断袖? 亦小白:!!? 她还沉浸在常淑是子珺一事中,恍恍惚惚着,又被这般一问,愈发摸不着头脑:断袖? 断袖的不是尘尘吗? 呀,难到尘尘暴露自个性取向啦! 亦小白一脸纠结:你,你都知道了? 她再一瞅双颊涨成猪肝色的嘉禾:您也知道了? 常淑和嘉禾异口同声地答:嗯。都知道你和慕轻尘有一腿了。 亦小白只叹慕轻尘玩完了,一时愁绪如麻,苦着眉眼不言语。 抬头一瞄,发觉常淑双眼密密匝匝的布满血丝,瞧上去像是要吃人一般,怪可怕的。 浴室关切地问:你眼睛咋了? 常怒火中烧淑嗤笑,云里雾里一句:没什么,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罢了 。 亦小白:!!? 第107章 番外相爱(7) 常淑很郁闷, 就像谁在她心头给了一拳似的,整个人烦天又恼地。 她就纳闷了, 耶主会本能的被子珺的信息素吸引, 慕轻尘好端端的, 是如何变成断袖的? 按道理讲,没有这种可能呀, 除非是在话本子里头。 本来吧, 她受初月姑姑的安慰,猜想慕轻尘对她是有点喜欢的,每每回味二人相处的点滴,四肢百骸都像灌了蜜糖一般。 现在再一想, 全是她自作多情。 于是, 郁闷化为了憋屈, 眼眶一酸一热,泪水蓄在了里头。 她脸皮薄,怕被人瞧见,想挥退众人却已经来不及, 泪水变成透明的珠子,扑簌簌滚落下来。 忙用手背盖住脸, 抽泣两声,再往后发现奴才们都偷偷看她, 干脆什么都不顾了,俯在书案上哭得满脸是泪。 初月姑姑瞧她这水漫金山的架势,好半天不敢有动作, 跪在一侧等上片刻,张了张嘴,愣是一个字没说出口,忽尔又张了张嘴,却被常淑打断了。 慕轻尘那个混蛋,又欺负本宫。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