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是个普通的洒扫太监,其实担负着暗地里监视慕轻尘之责。 慕轻尘心眼多,一般人容易在她面前露破绽,所以唯有德顺能胜任。首先他有点年纪,遇事镇定持重。其次,他有过几年宫斗经验,能够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勉强与慕轻尘较量较量。 而常淑最看重的,是他的忠心,早年因为贪财,吃了主子娘娘给的苦头,已知道收敛。眼下受她恩惠,得以脱了宝风阁苦海,自当感激涕零,鞠躬尽瘁。 他马不停蹄地赶到聚音斋,穿过戏房,来到常淑身后,脸上还淌着汗水:公主,慕驸马和三驸马扮成小太监出宫了。 常淑转身看他,脸色一阵青白一阵红紫。 奴才派人跟上去了,有信儿立马回报。 还需要等信儿吗?扮成太监说明心虚。又和风流成性的亦小白一起,不用想都知道二人干什么去了! 戏台上的胡琴婉转悠扬,戏子的昆腔抑扬顿挫,老太后一拍接一拍地哼唱。 常淑不想打扰她的雅兴,忍了片刻才道:皇祖母,如意殿出了状况,淑儿去去就来。 太后紧张道:不是还有轻尘在那吗,你怀孕在身,不宜操劳。 看样子,是不打算让她走了。 初月姑姑见事不妙,暗暗向常鸢递去一个眼色。 常鸢故作轻松的一笑,从椅子上跳起来:我去我去!皇姐,你就安安心心和皇祖母看戏吧。 一旁的惠翼不淡定了:你毛毛躁躁的,别把窟窿越捅越大,淑儿,你们一同去。 果然,关键时刻亲娘最给力。 太后见惠翼搭话,不好再留人,嘱咐一句快去快回,又沉浸到台上的唱念做打中。 * 帝京的平康坊早已被各家嫖客宠坏,只在晚上开门迎客。 康州府自是无法媲美,即使青天白日,姑娘们也得立在门前,挥着香气扑鼻的手绢,招揽生意。 常淑做耶主打扮,带着常鸢和一帮便衣侍卫在花街柳巷中穿梭,老太监根据情报,将她们引至一叫红颜坊的三层小楼前。 却见其窗门紧闭,门廊下徒剩几片残破落叶和一只怯生生的小黑猫。 与四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像是在一盆烧得通红的炭火中丢进了一块湿漉漉的枯柴。 德顺纳闷儿了,仰头盯着廊下的牌匾:红、颜、坊是这呀长公主,这 障眼法罢了!常淑冷哼。 经她这一提醒,常鸢双目迸发火光,疾步到门前屏息凝神,探听里头的声响。 隐约中可听闻一阵吵吵嚷嚷的娇笑。 她眉毛倒竖。还真是障眼法。 德顺伶俐,见她这幅神色,方知长公主猜准了。擀起衣袖,把门拍得砰砰响。却是许久都不见人来应。 再敲。常淑铁了心要将这两驸马捉拿归案,保险起见,吩咐身后众人前去守住后门,疾言厉色道,一只苍蝇都不许给本宫放出去。 德顺又敲了许久,常鸢沉不住气失去耐心,把鞭子摸在手中甩了甩,直接抬脚踹门,不想踹了个空,还得不偿失的闪了腰门从里头开了。 一老鸨不耐烦地探出头来,见面前几人气度不凡,忙变了脸,笑呵呵道:几位客官找谁啊? 德顺开门见山:可曾看到两个太监? 老鸨: 你看清楚,我们这是青楼,太监来了玩儿什么啊! 常鸢不跟她废话,稳住身形推开她,打算硬闯。 诶诶诶,老鸨紧紧扒住门框,拦住她的去路,本店今日不营业,被人包场了,几位请回吧。 肯定是亦小白!常鸢咬咬牙,除了她,谁还有这么大的手笔。哼,有钱不给媳妇儿我花,跑来孝敬这些烟花女子! 她憋了口恶气,一鞭子抽向老鸨的手臂,硬生生挤开她,夺门而入。 常淑紧随其后,路过哎哟哎哟喊疼的老鸨时,吩咐德顺赔点银子。 德顺恭敬地哈哈腰,取下腰间钱袋,摸出二十两,老鸨如获至宝,顾念不上火辣辣的鞭伤,捧着银子傻乐。 德顺不喜她小人得志,目送常淑上到二楼后,把银子夺了回去。 傲娇地撅撅屁股,换了个五两给她。 老鸨: 穷死你个娘娘腔! * 二楼的天字号房最吵闹,常鸢二话不说冲进去,瞪着满屋打马吊的女人们。 人呢!她质问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