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受京兆府管派,向子屹出现在此,想必是来商量缉拿十六王宅的变态一事。 常淑矜持的抚平裙摆上的皱痕,问慕轻尘的意思:可要见? 她俩才因向子屹拌了嘴,还是谨慎些为好。 向子屹? 慕轻尘从心不在焉中回神。 对哦,他是常淑的青梅竹马,两人十四岁那年还曾互赠香囊,私定终身。要不是当年我横插一脚,以绝世容颜惊艳了常淑的时光,温柔了常淑的岁月,这驸马的位置就该是向子屹的。 哎,怪我魅力无限啊! 不过女扮男装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终有一天要离常淑而去的,在此期间,还是该多给这二人制造见面的机会,等我离开的那一日,这驸马之位,也不至于后继无人。 慕轻尘打定主意,看向常淑,其面容还是一贯的温婉雍容,那一颦一笑,就像是迷蒙的江南烟雨。 一想到她以后是别人的媳妇,慕轻尘的眼眶就酸涩不已,心里也酸酸胀胀的。 罢了,终究是自己对不起人家,让他们破镜重圆,也算是种补偿吧 她将细竹帘往上卷了两分,探出半颗脑袋,扬起笑脸:向大人,打哪来啊! 这一声自来熟,颇有点青楼老鸨的抑扬顿挫。 向子屹起了身鸡皮疙瘩,哆嗦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七香宝辇是华帝的御座,后赏赐给穆宁长公主府,向子屹见到此辇时喜不自胜。他是个老实人,没做他想,兀自上前拦住去路,想和常淑寒暄几句。 谁成想慕轻尘也在里头。 向子屹充满了惊疑,要知道慕轻尘是个醋坛子,总是不待见他,今儿个是被烈日晒糊涂了吧,为何突然对自己和颜悦色起来。 有诈,肯定有诈。 不单是他这么想,连驾马的牛菊花和白莲花也这么想,更别说车内的常淑、常鸢和亦小白。 车周围的府兵们,更是用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眼神盯着慕轻尘。 慕驸马,向子屹身姿俊逸挺拔,整日于坊间奔波操劳,皮肤晒出小麦色,整个人看上去刚毅又俊朗,我刚从京兆府出来,准备调拨不良人驻守十六王宅,对了,劳烦你护好淑儿护好长公主殿下,不要给变态可乘之机。 慕轻尘: 那名变态就在你眼前,而且今晚长公主还想玷污她的清白。 正好顺路,要不你上车,我们捎你一段?慕轻尘转了话茬。 众人又惊又喜,妈呀,真是活久见,长公主即将与前任、现任同乘一车!继慕轻尘被雷劈后,帝京第二大八卦终于新鲜出炉,即将引爆盛夏! 常鸢和亦小白,一脸期待的看向常淑,却被常淑杀了一记眼刀。 谢向大人挂念。常淑拔高音色言语一句,手指拼命戳着慕轻尘的腰。 向子屹听出常淑的话外音,知她是不想与自己有瓜葛,苦涩地扯扯嘴角,跟慕轻尘道谢:多谢慕驸马好意,我一友人刚入帝京,我还要先带他入宫面圣。 他边说,边往侧方的茶肆望去,旗幡之下,一金发碧眼的老人,身穿曳地立领白袍,正和蔼地站在那同路人微笑,笑容像吹遍四野的春风。 慕轻尘注意到他悬于肩头的两条金色绸带,复又盯着他胸前的十字架 瞧这装扮该是景教的大主教吧。 慕轻尘恍惚中,福至心灵,脑中闪过一道白光 有主意了!一个不与常淑行i房的好主意。 她眼眸晶晶亮,提起衣摆下车,步到旗幡下,精明一笑,对大主持说:我的弥施诃啊! 大主教愕然得说不出话,弥施诃是景教的主神,是所有教徒的信仰。他这次来帝京求见华帝,就是为了能够得到准予,在这块福地上,传递弥施诃的信念,修建景教寺。 没想到眼前这位耶主,竟对他和他的信仰如此热情亲切,着实让人感动。 慕轻尘得知他的来意后,表明自己的身份,盛情邀请他一道入宫,承诺说会帮他在华帝和工部尚书面前美言。 大主教求之不得,喜极而泣的与她相拥,亲吻她的额头:主与你同在! 他无法言说内心的激动,紧紧握住向子屹的手,和他道别,感谢他为自己引荐慕轻尘。遂即上了七香宝辇,在车内向二位公主行大华朝的叩拜礼。 那头磕得,比牛菊花响多了! 常淑在他的感激声中明白过来,原来是慕轻尘将他忽悠上车,并且要带他觐见父皇。 真是奇了怪了。 常淑仔细回想,愣是想不起慕轻尘何时对景教感兴趣过,平时不是最反感鬼神之说的吗? 您请起。常淑摆出大国公主的威仪。正准备给他赐坐时,发现车内已没有空位,只好任由年事已高的大主教跪在那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