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哼了一声,可他就是神神秘秘,什么都不肯说。 身侧两人都不说话,专心划船。 只有契之兴奋得很,绝对响应楚辞号召。 一人一狗一拍即合,坐在船头逗鱼弄花,玩得不亦乐乎。 风声将这快意人生的笑声传得很远、很远,柳怜心似有感应般转过了身,轻轻一笑。 此刻终于可以看看刚才那牌子。 她摊开手掌,一枚挂着璎珞的玉牌静静放在手心之中,上面还篆刻着三个大字——七言堂。 七言堂?那不是颇有名望的商铺吗? 她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忽然发现那玉牌背面还粘着一张字条,上面……似乎还有墨书。 一些传闻突然在此刻钻进了她的脑中。 听闻,七言堂近日寻遍坞都名医,为百姓们寻医看病;听闻,七言堂不仅精通武器锻造,还擅于咒符术法,只要民有所求,皆有所应; 听闻,漠北近日产生有妖兽出没,扰乱人间秩序,塞外将士皆不知所踪;听闻,谢副将谢启安为平战乱,下落不明;听闻,柳府半月之前,曾有人上门提亲,却被人赶了出去…… 她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当即就拆开了那张纸条。 纸条展开的一瞬间,她泣不成声,发疯了地向城里跑,连身后的丫鬟小厮的呼声都听不进去。 纸条悠悠飞起,恰如当年时间正好,他们风华正茂。 少年相识,缘由心生。 外祖母家的那颗樱花树长势真好,枝叶繁茂,却径直穿过了她家院子,长到了隔壁的谢氏别院去了。 那花开得可真好啊,一直等她及笄后回了坞都,即便是午夜梦回也依旧不能忘却。 满地的樱花之下,初到金陵的她独自踢着毽子,可那毽子做得太轻了些,竟然直接卡在了树上。没法子,用过了各种方法都无果,她只能撩起裙子,颤颤巍巍地去爬那棵几十岁的樱花树。 那毽子是娘亲手做的,一定不能丢。 眼看便要够到了,可她却一脚踩空,险些掉了下去。 情急之时,一张清秀的少年脸从身后探了出来,牢牢地扶住了她。 少年的眉宇间英气十足,身形高瘦,一身蓝衣俊逸非常。 他吊儿郎当地疑惑道:“唉?你是云家新来的小丫鬟吗,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她笑得开怀,却渐渐笑出了眼泪。 后来啊,她的少女时代戛然而止,随着外祖母的逝去,彻底埋葬在了那天高路远的金陵。 就连当日定下约定的他,也被父亲所不容。 罪臣之戚,虽然无碍,但于家业名声来说,奇耻大辱。 可她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荣华富贵和名声。 金陵一别,启安,你还可好? 她逆着风一直跑着,即便泪流满面糊了眼睛,也不愿意停下。 终于,到了。 七言堂前,伙计惊愕地看着一位娇小姐跌跌撞撞跑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就甩过了一块玉牌子。 他刚想去拦:“哎,姑娘你——” 可那牌子却眼熟得很,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即刻躬身带路。 直到她惊魂未定地站在了院中,却依旧不敢推开那扇紧闭的门。 “是不是又哭了,让我看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