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了吗?”南朝问道,嘴角噙着一个浅淡而温和的笑容。 顾云烟点了点头。 南朝叹了口气,“你想要去哪?即便是说不出话来,即便是没有武功,也要离开吗?夜晚快要到了,你留下了吧,明日再走,可好?” 顾云烟望着南朝,没有任何的神情。手腕中翻转出了三只袖箭,在夜风中发出冷冽的光芒。 风月听到了动静,跑了过来,站在了两人的中间,紧张地问道:“哥哥,顾姑娘,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哥哥,顾姑娘她身上的伤还没好。” 顾云烟中指比在苍白的嘴唇上,无声地嘘了一声。对着风月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南朝取下了腰间的玉笛,温润如玉的面庞此刻扭曲了起来,一字一句异常冷厉,“除非是死,否则,你今日别想离开这里,顾云烟。” 顾云烟的袖箭插在了指缝中,作出战斗的姿态。 这些年,她无所事事,在朝堂上与一众大臣勾心斗角,不过文人的战争大多是不动真刀真枪的,搞得她都忘记了,曾经她也是在战场上披坚执锐,挥斥方遒的一方将领。 有些事情,关于生死,非决战不可。 顾云烟手指对着南朝勾了勾,对弱者的宽容,是她最大的仁慈。 洁白剔透的玉笛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袭来,内息形成一股强劲的风,向着顾云烟直勾勾地袭来。 顾云烟一个侧身避开了玉笛,在南朝内息的控制下,那玉笛又从背后袭来,顾云烟一个下腰,一个避闪不及,被内力裹挟的风削去了一缕头发。 南朝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顾云烟乘机放出了手中的三只袖箭,一只冲着南朝的面门,一只朝着玉笛,还有一只飞向风月。 风月失声喊道:“哥哥!哥哥!” 南朝堪堪避过了朝向面门的袖箭,而后冲向了风月,牢牢地抱住了风月。 锐利的袖箭没入了南朝的右肩,汩汩地流淌着,鲜血喷溅到了风月的脸上。 失去内息控制的玉笛从空中坠落了下来,顾云烟身形一闪,足尖轻点,拿住了玉笛,轻轻地放到了地上。 接着收了袖箭上的透明鱼线,没入南朝肩膀的袖箭也随之而出。大量的鲜血澎涌而出,南朝半面身体都被血液浸透。风月搂着南朝无助地哭泣着。 顾云烟嘴里也随之吐出了一口血,使用禁术调遣内力本身就是一件损耗身体的方法,而她还是个带病之身,当真是嫌命短。 顾云烟沙着嗓子说道,“救命之恩与毁我声音之事,今日决战,算是两清。来日若是再相见,两不相欠。” 袖箭淬了暂时消磨人内力的毒,南朝现在只是浑身无力,他背对着顾云烟说道:“你的声音,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顾云烟嗓子里涌出腥甜的血液,艰难地说道:“与尔无关。若是珍重这玉笛,还是不要拿做武器了,来日人玉两亡,落个好生狼狈的下场。” 言罢,腰背挺直地离开了院子。 她的声音是刚刚恢复的,她自己也没想到,内力短时期内提升竟然让她的嗓子突破了桎梏,重新发出了声音。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这个养病的院子,但估计也不会再来了。 风月抽泣地说道:“哥哥,我扶你去药房去抱闸伤口。” 南朝避开了风月的怀抱,跌跌撞撞地去捡起了玉笛,握在了手心,轻声说道,“不必了,让我的肩膀再疼一会,说不定心就不会那么痛了。” 这话不知道是对风月说的,还是他自己说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