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自己憋屈死吗?” 苏允白失笑,“我还以为你会说金屋藏娇什么的呢?世缘就是这么说的。她来了一次以后,就再也不愿意来了。” “要我我也不愿意来,一点人气都没有,屋子再大、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夜深人静时,搞不好都会害怕吧?” 苏允白笑了笑。 一开始的确是害怕的。所以她曾经很想留刘阿姨住在别墅的主楼,反正也有保姆房不是吗? 但霍启年不习惯。他有很多讲究,其中之一就是不喜欢自己的私人领地有太多陌生人。 他不喜欢,但他不会主动跟她说。是她自己观察得久了,慢慢就懂了。 后来刘阿姨就只白天来,朝九晚六。天一黑,别墅主楼便只有她一个人。 从主卧往外看,能看见被路灯照亮的盘山道。假如有车来,车的远光就会在盘山道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光,一直照出老远。她看不清盘山道的全貌,却偶尔能顺着这些远光灯,猜测车在盘山道的位置。 她就很沉迷于这个“游戏”:追踪着车的远光灯看,看着它由远及近,盼望着接下来的这一远光灯,会不会就来自于他的车。 后来她就不怎么看盘山道了,只看别墅四周高高的围栏周围的树。它们在夜色中站成灰扑扑的一团,衬得夜色更加寂静,似乎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她就习惯性放着音乐,将声音开得很大,盖过沙沙的风声,营造出一团热闹,然后就着热闹的音乐看着这一团团的影子。 看得久了,看得习惯了,慢慢的她就不怕了。 慢慢的,她就很习惯在噪杂的乐声中,安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苏允白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这些事,一边带着原易安穿过庭院,走到主楼前。 第一道密码锁是绿色状态。这意味着,门没锁,屋里有人。 苏允白顿了下脚步,上前开了房门。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客厅一侧的落地窗都打开了,光线肆无忌惮地往屋内倾洒,将整个一楼都照得亮堂堂的,也将屋子内的景象明晃晃地映入苏允白眼中。 落地窗内的位置,原本是放着两张舒适的懒人沙发的。此刻,这两张沙发都被移到了角落里,换成了一张长长的桌子——苏允白很快就认出来了,这原本是放在厨房内的餐桌。 这张长长的餐桌上,坐着几个身穿黑西装的男男女女,他们面前都摆放着一台电脑,正在劈里啪啦地敲着键盘。 坐在这张长餐桌靠前方的,是霍启年的助理之一,刘助理。 一看到刘助理,苏允白就知道了,这些人想必是来处理离婚协议的——霍启年习惯了把跟霍太太有关的事,都交予刘助理。 刘助理的位置再往前,长餐桌的另一侧,坐着霍启年。 听到开门的动静,在场这么多人坐姿都没动一下,只有霍启年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回来了?”他道。 霍启年带着一副防蓝光的金丝镜框眼镜。室内光线明亮,冷金属的镜框和镀膜在他眉眼上泛着清冽的光泽,以至于苏允白一时之间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能听见他略微低沉的声音,不带讽刺,没有意味深长,只是很温和的样子。 像是熟人之间打招呼,又像是一个丈夫跟妻子话家常。 苏允白一时甚至有点恍惚。似乎霍启年不是要跟她谈离婚事宜,而只是单纯在等她回家似的。 这时候,坐在苏允白身侧的刘助理抬起头来,不动声色地看了苏允白一眼,又很快低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