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俊,也在翰林院任编修,本来今年升迁簿上头名就该是他,谁知考评的人想拍庞相的马屁,把谢知行顶了上去,他反倒成了第二!” 当天夜里,蒋菲菲一身夜行衣出现在陈府,兴致勃勃地一拍手掌。 “你猜怎么着?谢知行和同僚在百花楼喝酒那次,就是他撺掇的!说不好……灌醉了谢知行送到百合房里,也是他的主意吧?!” 陈书眉从屏风后出来,换好了素锦制成的寝衣,皱着眉头重复: “毛文俊毛文俊……这人名怎么有些耳熟……” 蒋菲菲翘着脚靠在床头,“觉得耳熟也正常,他是谢知行同年的榜眼,奈何运气差,没有个宰相岳父,所以名气差一些。” “哎哎哎,没更衣别坐在我床上!” 陈书眉把蒋菲菲拉起来,推搡着让她去屏风后头,刚一转身,卧房的门“嘎吱”一响,有人拎着扫帚推门而入。 陈书眉死死捂着胸口,心差点儿没从胸腔里蹦出来。 “二姐,你怎么不敲门?!” 陈书棋狐疑地看了眼屏风,“我听见有声儿,你跟谁说话呢?” “没人!” 陈书棋不信,大步往屏风后头走,陈书眉看拦不住,马上改口:“是我同窗!” “同窗?那你遮遮掩掩做什么?” 陈书棋面上雄赳赳,心里也同打鼓一般,她在外面看见个模糊的黑影翻窗进来,开始还以为是进贼,正要叫丫鬟婆子,谁知贼进了窗子,里头竟一声喊叫都没传出来。 近来她听了不少深闺少女同情郎夜间相会的话本子,还腹诽人家小姐太蠢,自家妹妹可省心多了,就碰上了这一出。 陈书眉连叫丫鬟婆子都不敢,生怕旁人知道,自己提了把扫帚就往屏风后头挥。 “下流的登徒子!” 屏风“咣当”一声落地,显出个正在往身上穿寝衣的女子,蒋菲菲散了头发,双手捂住胸口,双眼含泪哆哆嗦嗦道:“陈二姑娘,你……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是你?!”陈书棋手里的扫帚也落在地上,这姑娘以前也来过陈府,她还记得。 “二姐,你别吓着她!我不是说过她胆子小吗?” 陈书眉捡起扫帚,嘴角偷笑都要压不住了,她以前不知道,蒋菲菲还有唱戏的天分呢。 “得了,既然没事儿,我……我就走了。” 陈书棋全然忘记她是追着翻窗的黑影来的,混混沌沌朝外走,又被陈书眉拉了一把。 “二姐,毛文俊这个人,你听说过吗?” “你问他做什么?” 陈书棋瞬间又想起深闺少女会情郎一事,一把抓住陈书眉手腕,警告道:“你可不许动不该动的主意!” “二姐,你说什么呢?” 陈书棋深呼一口气,想起教育女儿的书上写的:对怀春女子,要谆谆诱之,越强势阻止,反弹越严重。 “书眉啊,你也大了,到了定亲的岁数……你放心,父亲那儿我会敦促的,一定为你寻一个人品好、有才学、且长得俊的……至于毛文俊,你就不要考虑了……” 陈书眉蹙眉,这是什么跟什么,“我没有……” “对对对,我知道你没有,毛文俊好虽好,奈何心比天高,配庞娇那个鼻孔朝天的正正好,咱们陈府瞧不上——” 她话没说完,陈书眉和蒋菲菲齐齐惊呼:“毛文俊和庞娇正在议亲?!” 这就都联系起来了。 “毛文俊嫉妒谢知行靠着相府爬到他头上,设计谢知行酒后夜宿百合姑娘房里,让谢知行与庞娇夫妻失和,与王璠舅甥关系紧张,然后杀死王璠,栽赃谢知行,最后鸠占鹊巢,占下相府女婿的位子!” 午夜时分,李修忙了整整一天刚躺下,就被拎着衣领叫起来,听了这么一大串指控。 “郡王爷,我厉不厉害?有没有道理?完美不完美?!” 蒋菲菲双眼亮晶晶的,她一冲动丢下陈家姐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