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神情不明,垂落的手冻得通红,许久,他慢慢地攥紧了拳头,指骨泛出惨厉的白。 窗外是纷飞的雪夜,地面的水渍映着冷光。 施翩看了片刻,转身离开,她边走边轻轻抽泣着,抹着眼泪,直到进入电梯,她蹲下身,放声大哭。 她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所有苦难都要降临到他头上,明明都找到肾|源了。 她哭得太过可怜,同电梯的人都于心不忍。 施翩谁都没理,到了一楼,一边大哭,一边往外走,她想去找施富诚,躲进爸爸的怀抱里。 途径大厅,她慢慢停住脚步。 那里有一架黑色的钢琴,沉默,孤独。 那日之后,施翩两周没见到陈寒丘。 中间她忍不住,发过两条信息,他都回复了,言语间没有异样。她看着不忍,没有再找他。 直到大年三十,一个满城欢庆的日子。 施翩在家吃过年夜饭,抱着抱枕在落地窗前发呆。 施文翰在热闹中看见躲在角落里的施翩,平日里她总是叽叽喳喳的,哪有这么文静的时候。 他走过去,望着窗外的烟火,问:“想出去?” 施翩噌地转过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堂哥。 施文翰弯唇一笑,揉揉她的发:“想去就去吧,哥哥送你过去。但约定时间内,你要回来。” 施翩抿唇笑起来,她小声道:“明天是他的生日。” 施文翰在心里叹气,小天才喜欢起人来,和普通女孩子一样,又傻又呆。 施文翰借口带施翩出去买烟花,把人拐走了。 他开车到老城区,送她到无人的巷口,叮嘱道:“我就在外面,出来给我打电话。” 他给了施翩两小时,到午夜十二点。 施翩抱着怀里的画,真诚道:“哥,你一定是我亲哥。” 施文翰笑笑:“去吧。” 施翩走得不快,好一会儿才走到。 比她上半身还要大的画遮住视线,她艰难探出头,去瞧安静的居民楼,一楼还亮着灯。 她没去正门,悄悄绕到另一侧,敲了敲窗户。 屋内,陈寒丘听到小鸟啄窗似的声音,顿了顿,等了两秒,那声音又响起来。 他转头看去,看到窗外朦胧的影子。 这个时候,谁会来找他? 只有施翩,只有她会来找他。 陈寒丘走到窗前,小心翼翼地打开窗,入眼是方方正正的画框,几秒,画框下移,露出一张雪白的小脸。 “陈寒丘!” 夜色下,她小声喊他的名字,双眼晶亮。 陈寒丘垂着眼,看她片刻,忽然抬手,碰了碰她微凉的脸颊,问:“怎么瘦了?在家没好好吃饭?” 施翩嘟起嘴:“你才瘦了!” 陈寒丘看她几秒,露出一个淡笑。 这是两周来他第一个笑。 他接过她手里的画,将窗户开到最大,张开手去抱她,她抱着他的脖子,把重量都交给他。 “冷不冷?” 他将她抱进屋内,重新关上窗。 施翩抱着他不肯松手,捧着他的脸,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本来就瘦,几天不见,脸上都没有肉了。 她不满地捏捏他的脸,嘟囔:“你没好好吃饭。” 陈寒丘抱着她,把她塞进被子里,看着女孩子明亮的面容,他低声道:“新年快乐,小羽毛。” 施翩歪着脑袋,看他片刻,小声道:“抱一下吧。” 陈寒丘抿唇,看着她温柔包容的双眼,冰冷的心像是注入一股小小的热流,他鼻尖一酸,忽然俯身紧紧抱住她。 施翩闭上眼,听耳边他痛苦的、很轻的喘息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