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元培恨声骂道。 凭借这几条线索,他们几乎已经能够想象出当时的场景: 出于某种原因,田淑跟凶手上了悬崖,对方突然发难,意图不轨。田淑反抗,惹怒凶手,被丢入山崖…… 大雨倾盆而下,裹挟着水汽的凉风灌入,将沉闷的气氛稍微吹散了一点。 良久,方保才问:“我只是在想,田淑之死和田嵩的病是否有关联?” 他本是猜测,谁知谢钰脱口而出,“没有。” 其他三人都是一怔。 谢钰微微垂了眼眸,“无关。” 他了解马冰的为人,她可能隐瞒许多事,也可能回避某些问题,但做出的承诺,就不会反悔。 她曾说过不会杀人,那么就一定不会。 方保完全不明白谢钰为何这样肯定,可转念一想,田嵩的病本就来得蹊跷,或许其中涉及到朝堂辛秘也未可知。 既然谢钰都这么说了,那就暂且当两件独立的事情来处理。 谢钰望向他,“所以,你为什么来找我?” 只说这些的话,完全用不着“非得有你从中斡旋不可”的程度。 方保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 他缓缓吐了口气,“你也知道,我是六年前才来开封府供职的。” 谢钰点头,“是。” 方保是涂爻下大力气从下面挖来的人才,当时那地方官儿还上折子跟陛下诉委屈呢。 然后,就得了御笔亲书的……一幅字。 这雨来得又凶又狠,天黑得如泼墨一般,凭空让方保的声音多了几分压抑。 “当年我曾听说过几个流传甚广的案子,后来卷宗交到刑部,至今仍是悬案……” 一共四个案子,受害人都是妙龄女子,有的至今下落不明,有的被发现时死状凄惨。 第一起就发生在十一年前的鲁东,当时有一名少女失踪,后来被发现死亡,但因为一直没找到凶手,不了了之。 这是第一起,所有人都以为是偶然,第二起,因为案发地不同,也没人往别的方面想。 直到第三起,也是女子莫名失踪,一个人第一次进入官府的视线。 早在方保提到“鲁东”时,谢钰就明白了他的真正来意。 “你怀疑驸马申轩。” 方保点头,“第三次案发是在一场在巨型画舫内举办的文会上,失踪的少女是其中一名船夫的女儿,因为容貌清秀,被留在画舫内替人端茶倒水。 那场文会持续了很久,说是文会,因为参加的多是当地权贵,你们想也知道有多么乌烟瘴气。 直到次日清晨,那少女的尸体漂到岸边被人发现,船夫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许久没见到女儿了…… 那具尸体头部也有酷似田淑的伤痕,但因为参加文会的多是达官显贵,当地官员又没有切实的证据,最后也只好不了了之……” 方保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说实话,在衙门久了,他见了太多表面光鲜,内里肮脏的事,现在看那些权贵都觉得脏。 要不是为了养家糊口,是真不想继续做这行了。 一时间,屋里谁都没有说话,唯有外面的疾风骤雨。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元培问:“那为什么单独怀疑申轩?” “一开始谁都没有怀疑他,因为第三次案发时,他已是高高在上的驸马。”方保不无讽刺地说,“但某日有位官员整理卷宗,无意中发现这几起案件发生时,申轩都在场!” 也是出名的坏处,若申轩只是个无名之辈,哪怕都在场,也未必会有人记得。 但他是申氏之后,本身就无法令人忽视。 “你我都是衙门中人,场面话不必多说,一次案发在场,只能说偶然,那么两次在场,三次也在场,这次的福云寺案子他也在!就不能用单纯的巧合来解释!” 方保压抑着喊道。 还有些想法,他没说: 加上今天这一起,只是报上来的就有五起,那是不是还有没被发现,被报上来的? 他不敢想。 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真正实施起来,肯定还会遇到一些阻力。 尤其申轩贵为驸马,哪怕外界一直传言他与寿阳公主不和,但万一寿阳公主想保,或者当今陛下顾忌皇室颜面…… 方保不想再看到无辜女子遇害,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