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光柱从门窗缝隙中漏进来,空气中浮动着游尘,还有常年不见天日的憋闷的异味,众人纷纷掩鼻。 几个高高的货架上挨挨挤挤摆了瓶瓶罐罐,还有不少女人们做了送来寄卖的针线活儿,乱七八糟什么都有,杂货铺子似的。 伙计也不像别的店铺似的热情,爱答不理懒洋洋,几个衙役立刻就觉得这厮不像好货。 并非以貌取人,而是常年在公门中混迹的差役往往会形成一种微妙的直觉,可能拿不出切实的证据,但大多很准。 有衙役描述了那包袱的模样,又说起里面两件缎子衣裳,“这几日可曾有人来典当?” 那伙计的脸色顿时就不对了,衙役们上前一步,他竟拔腿就跑! 等谢钰等人的手上搓起细细密密的皂角泡沫,邱安又舀起一瓢清水冲下去,“兄弟们当场就将人扭了,又去后面揪了掌柜的,逼他取出账本和登记册子,到底是从后头翻出已经被拆成几块的衣裳,包袱皮倒还是完整的,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皂角沫儿上染了鸡油,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顺着水流汇入他们脚下的石板缝儿里。 “很好!”谢钰起身去取了手巾,先递给马冰一条,然后才是自己和元培的,“这就过去。” 皂角水渐渐渗入地皮,留在表面的泡沫也迅速干涸,最终化为软囊囊的灰色痕迹,“吧嗒”一下,炸了。 四人赶去大堂时,下面已经跪了两个人,一个约莫二十岁上下的伙计,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掌柜。 那伙计暂且不论,掌柜的却是满面痴肥眼珠乱转,一看就不像正经货色。 旁边还有几口箱子,里面塞满各色杂物,其中一个上摆着的赫然就是死者王征遗失的包袱和替换缎子衣片。 见他们进来,陈维和王少卿都起身行礼,谢钰等人还礼,分别落座。 马冰还是坐在之前谢钰单独帮她设的座位上,无人提出异议,便也无人撤走,她乐得轻松。 元培立在谢钰身后,瞅着马冰,微微有点嫉妒。 嗨,俺也想要一桌吃喝! 谢钰便问堂下二人,“这几日城内发布的告示,急寻包袱,你们可曾看见了?” 那两人来之前已经被衙役们收拾过一回,直接绑了手拽来的,这会儿腕子还隐隐作痛,不敢造次,老实点头,“看见了。” 谢钰一拍惊堂木,“既如此,怎么不送来?!” 两人被吓得一哆嗦,伙计抖若筛糠,掌柜的却还勉强撑得住,只干巴巴陪笑道:“大人容禀,实在是,实在是小人一时忙忘了。” “胡言乱语!”谢钰指着他的伙计喝道,“你倒是忘了,可你的伙计却一听就跑,记得到清楚!” 两人胳膊一软,险些扑在地上,只不住磕头。 “本官问你,你要从实招来,或可从轻发落,否则,罪加一等!”谢钰一字一句说得清楚,“现在,本官问,你们答,若有一句虚言,大刑伺候!” 事到临头还想狡辩,可见品行恶劣,不可姑息。 “是是是!” “不敢不敢!” 两人点头如啄米。 谢钰先拿了他们店里的簿子翻看,又问:“这包袱和缎子衣裳是哪天谁来典当的?” 掌柜的就踢了那伙计一脚,后者忙道:“回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