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种着两株夏荷,长茎优雅,亭亭而立。 旁边户外凉台搭了遮阳,摆了张画桌,附近什么画材都有,可以付费创作。 阮蔚然随便搜了幅油画,跟老板说过后,坐下静心临摹。 一直画到天黑老板收摊,她抱着裱好的软软版《日出印象》心情轻快地回家。 路上突然想喝阮先生煲的汤,正好许久没有联络,便在进小区门时打了个电话说这周末回家。 卫女士因为白眼狼长期不归已经扬言要断绝母女关系,阮蔚然扶着手机出电梯道:“就没有才貌双全的青年俊杰需要我去慰问一下?” 卫女士登时来了兴致,叁两句间给她周末安排了四场相亲,最后心满意足地挂断。 阮蔚然收了手机出电梯间,浅笑凝在脸上。 夏深站在门口,鹿眼儿畏怯委屈,像两汪澄澈粼粼的清泉将她望着,他的衣领还破破烂烂地垂在身前,跟个被欺负了的小叫花似的。 阮蔚然没来由地心软手痒,想撸他的头,可她还记得下午自己那番一刀两断的话,当即垂落眼帘开门。 要进去时,小孩儿呜地哭出声,死死拉着门把手阻止她把他关在门外:“学姐,对不起,对不起,我愿意!” 阮蔚然听他哭就气不顺儿,冷声呵斥:“你愿意什么你愿意!” 他焦急地解释:“我什么都愿意,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你说的我全都答应!别让我走学姐,别让我走!呜!” 心软误事,唉。 进门后,夏深跟在她身后,阮蔚然放下手里的东西,回头看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夏深的情绪没刚才那么激动,只流着泪一抽一抽的,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阮蔚然冷笑,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恶意作讽的表面下,心里深处,还有那么一丝丝雀跃和紧张,这是迄今为止,最符合她要求的一个人,可他不知道,她有着怎样的取向和怪癖。 夏深还在那义正言辞:“我成年了,会对自己的言行负责。” 阮蔚然突然觉得不忍,她不想这个从见第一眼开始就莫名其妙一直在护着的小孩儿,看到这个世界不太单纯的那面,她实在不必牺牲他,就算牺牲了,谁能保证他不是下一个任嘉泽。 她闭上眼,跟自己的良心和优柔挣扎了一会,无力道:“走吧。” 夏深顿了一秒又要哭。 她解释:“就当我下午什么都没说,我还是你学姐,平时没事,你还可以来我这玩,或者兼职。” 这是她能给的最大度了。 “走吧,我想休息了。” “学姐,”夏深挡在要进卧室的她面前,忍着上头的害羞,红着脸颈一口气说出,“我真的愿意,不是因为逼迫勉强,我是考虑过的,我愿意的。” 阮蔚然脆弱的意志啪地崩断,看着他羞赧却坚定的目光,蠢蠢欲动。 “你过来。”她攥住他的手腕往卧室带,他顺从归顺从,腿还是下意识发软。 他害怕,他什么都不会,他甚至连理论知识都没有,早知道就应该提前学一下…… 阮蔚然却没有像下午那样直接按倒他动手,而是让他坐到阳台边的座椅里,打开上面她工作用的笔电,支架悬空,下面是电源启动后发着流光的键盘。 他不明所以,侧脸仰头看她。 阮蔚然恰从他身后靠近操作鼠标,他差点就亲到她,吓得连忙扭回头! 她的呼吸就在他耳后,听着比他淡定多了,他努力将注意放回电脑桌面,图标都隐藏在侧面,只有鼠标移过去才会显示,很符合她追求极净的心理。 常留在桌面的只有四个文件夹,看名字,应该是她至今为止的四本书。 阮蔚然打开硬盘,在某个加密文件夹里点开一个视频,她的声音也在这时从耳后传来,很轻,听不出情绪:“看完之后,再告诉我,你还愿不愿意。”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