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佳觅的想法没有错。 不管是在车夫眼中也好,抑或是幕后指使之人看来,高初云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是翻不出什么浪花来的。 即便是多了一个乔佳觅,她身量不高,虽是男子打扮,举手投足却也不过一个文弱书生,不可能有胆量干出劫车的事。 可偏偏高初云和乔佳觅就这么干了。 乔佳觅计算着车厢和车夫所在位置的距离,低声叮嘱高初云:“等会儿我趁他不注意冲出去,把人推下马车,你跟在我身后,旁的什么都不用管,一定要抓住缰绳。” 高初云脸色有些发白,可神情却已然坚定起来。 她轻声道:“佳觅,你要小心。” 毕竟是身高体壮的成年男子,若是一击不中,对方有所防备,只怕她们两个联起手来都挡不住车夫的力气。 乔佳觅微微一笑,安抚地攥住高初云的手道:“阿云你不必担心,只管稳稳拉着缰绳,不让马儿受惊乱跑。” 高初云重重点头。 她们两个商议完之后便没有再有分毫犹豫和怯懦,立刻动了手。 乔佳觅身量不高,缩着身子从马车门帘里钻出来时,脚步比猫儿还要轻盈,及至站到了车夫身后,对方都没有察觉到。 她定了定心神,伸出双手,用力在车夫后背猛地一推! 中年汉子没有分毫防备,一下子跌了出去,口中大叫了一声,同时本能地抓住了缰绳。 马儿嘶鸣,受惊扬蹄,马车顿时摇摆了起来,几乎要将乔佳觅和高初云同时甩下去。 乔佳觅大声催促:“阿云,拽住缰绳!” 高初云用力抓住了粗糙的缰绳,在与车夫两相角逐的力道下,她细嫩的手心很快便热辣滚烫了起来,疼痛感从掌心蔓延开来,几乎是一种被割裂的痛。 好在另一个方向的大力很快就消失了,高初云忍着疼死死抓住缰绳,试图控制躁动不安的马儿。 没过多久,乔佳觅坐在了她的身边,握住了高初云双手上方的位置,同样用力拽了起来。 那双用来作画、绣花的双手指尖发白,其上沾着鲜红扎眼的血迹,在她如玉琢一般精致白皙的手背上显得格外刺目与颓靡。 高初云看到血,下意识向后看去—— 乔佳觅的气息有些不稳,却格外坚定:“阿云,不要回头,我们一起把马车赶到另一个方向去。” 高初云心里惊慌极了,她已经意识到,马车夫一定凶多吉少。 她还是忍不住问:“佳觅,那车夫呢?他是不是……” 是不是已经跌下去了? 乔佳觅的声线很冷:“是。他扒着缰绳和车架,是我用簪子扎了他的手,他才肯放开。” 若是高初云心思再细腻些,便能察觉到乔佳觅言语中的不对劲,还有那平静语调下藏着的深深恐惧。 可高初云也吓坏了,她扭头去看乔佳觅,只注意到了她披散下来的头发,还有对方脸上冷漠到让人害怕的神情。 高初云的声音在发抖:“佳觅!你……你杀了他,是么?” 察觉到高初云双手放松下来的力道,乔佳觅用力拧眉,喝道:“别废话!抓住缰绳,必须把马控制住!” 方才一场变故两人并没有受伤,却因为车夫最后关头爆发的求生欲,死死抓住缰绳让马儿受了惊。 车速越来越快,她们若是不能制住不管不顾狂奔的马,只会死在这条无人的小路上! 高初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双目含泪,重新抓紧了缰绳。 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