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宋潜机这十年过得怎么样?擎天树里是不是一片漆黑的空无之地? 子夜文殊决定还是问一问:“可辛苦?” “不曾。”宋潜机摇头。 “可孤寂?” “也不曾。”宋潜机再摇头。 “可得道?” 宋潜机笑起来:“大道得从身死后,此心长在月长圆。” “善。” 大事无纰漏,子夜文殊放下心来。 “走罢。” “怎么走?我走不出树下,你带寄魂器了吗?”宋潜机问。 秋风吹开彩云,月亮静静照过森林。 墨竹伞砰然撑开,像一朵硕大的莲花,罩在宋潜机头顶。 伞下空间异常稳固。从伞内向外望,伞面半透明,不耽误看风景。 宋潜机赞道:“此物甚妙。” 比起寄居在别人的界域里,或者附身在什么法器上,他更喜欢自己行走。 子夜文殊撑着伞穿过森林,两人渐行渐远。 “你如今想做甚?” “好想种地。” “魂体不能种地。” “那我想看别人种。” “……” 卫真钰表情难看:“会截胡有什么了不起。” 孟河泽双臂抱胸:“明年八月十五,月亮还会圆。” 纪辰站在中间,揽过他们两人肩膀:“不仅明年圆,简直是年年都圆啊。” “愣着干什么——”宋潜机忽然回头,依稀还是初下华微山的少年模样。 他说:“回家收麦子啦。” 擎天树散发着淡淡金光,目送一行人远去。 夜风吹开每一朵含苞土豆花,让淡紫色的小花开遍大陆尽头,刹那间好似时节颠倒,春花盛开、春风吹拂、春回大地。 地有多大,天有多高,月亮有多圆,花开有多美。 万丈红尘纷纷扰扰,一生能逢几个春天?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