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飞溅,他看见天边日光乍现。 战争终于结束了。 耳边终于没有了嘶鸣声,沈怀瑾躺倒在地,再也不愿动弹。 沈怀瑾在一阵摇晃中醒来,迷迷糊糊中他以为自己回到了被厉打晕带回部落的那一天。睁开眼才发现他趴在一头已经脏得看不清原毛色的巨狼背上,沈怀瑾嗤嗤地笑了出来,笑到一半又被喘进来的冷空气呛到。 你不该让亚兽加入战斗。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伤亡的亚兽不是没有,他们的伴侣会怪你,严重的话,或许你就不再是巫徒了。 和我所保护的相比,巫徒的身份不足一提。厉,你知道我拼命想保护的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瑾,我以为我懂了你,又好像还不懂你。 沈怀瑾于是又笑了起来。 他只休息了从战场中心到部落广场的这一小段距离,在见到广场上受伤的兽人和亚兽后,也只能强撑着站起身。 沈怀瑾抬眼向四周望了望,老人和崽子们人数齐着,大巫和巫助也在救治广场上的伤员,看来两道防线还是起了作用的。 部落经过树一事后也学了点急救的知识,此时热水都已经烧好了,沈怀瑾没有耽搁,双手消了毒以后便看起了各个伤员的伤情。 由于部落成员多多少少都受了点伤,医护人手不足,沈怀瑾便让那些无内伤、伤口小且浅的伤员自己用滚水烫过的兽皮清洁伤口,再抹上药,回家修养即可,也幸亏他炎季时炮制的草药够多。剩下一些伤口严重的则由沈怀瑾观察过再决定是否要缝合。 受伤的人虽然多,但基本没有像树当时这么严重的,好好修养还是能养回来的,只除了一个兽人,明。 他的左臂被整个撕扯掉了。 寒季温度低,撕裂处已经被冻得自动止血了,可是伤口还是触目惊心。 沈怀瑾记得这个年轻兽人,他们虽然没有交流,沈怀瑾偶尔却能看到对方向自己投来殷切又好奇的目光。这样一个鲜活的年轻人,现在却半死不活地躺着,苍白的脸上透露着衰败。 明,让我为你缝合,不然伤口回温后还是止不住血。沈怀瑾半跪在他身边,轻声道。 我活下去对部落还有什么意义吗。明闭着眼喃喃。 有的。沈怀瑾的声音虽轻但坚定,如果保卫部落的你对于部落都没有意义,那么没有一个兽人或亚兽配待在部落。 明睁开了眼睛,眼底闪烁,瑾,听到是你这样说,我真高兴,但一个失去了力量的兽人是无法活下去的。 沈怀瑾握住了他的右手,直视对方的眼睛,兽人的力量并不仅仅是武力,你想要证明自己,一只手也够了。明,请你相信我一回。 明定定地看着沈怀瑾,良久后闭上了眼,替我缝合吧,谢谢你,瑾。 沈怀瑾长吁一口气,强迫疲惫的自己重新撑起精神来。 处理完所有伤患已经是午后了,没有经历战斗的大巫和巫助包揽了后续工作,把沈怀瑾赶回屋子睡觉了。 沈怀瑾回屋后发现厉也在,他的身上还有道道被随意擦拭过的伤口,沈怀瑾皱眉,这么多伤口怎么不去广场上处理? 厉笑了笑,看你太忙了,我这点小伤就自己处理了。 沈怀瑾烧了热水,该缝合的缝合,该敷药的敷药,帮他把伤口重新处理了一遍,自己也顺手清理了一下。 处理伤口时,难免会有触碰,对方的肌肉非常漂亮,胸腹紧绷,臂膀和大腿都强健有力。沈怀瑾的手指沿着一道细长伤口抚摸他的锁骨,轻声问:疼吗? 厉眼神暗沉了一瞬,他的胸膛急促起伏了两下,才缓和了被触摸的快/感,沙哑道:不疼。 再次确认屋门已经关上后,沈怀瑾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烟和打火机,用修长的手指为自己点燃了一支烟,嶙峋的腕骨翻折间有种脆弱的美感。 由于连续的操劳,他清俊的脸上一片苍白,眼下还有擦伤,唇却是殷红的,干燥的唇瓣含着烟,痴笑着朝面前这个大个子的脸上吐烟圈,看他被呛到的狼狈模样。 知道我在厮杀时想的是什么吗? 战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