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然将手指按在了荣枯的薄唇上不让他出声,因为喝多了酒,她的眼角融着粉,眼神也略有些迷离。 “法师为何这样看着我?”她浅笑。 荣枯只是望着她,并没有和以往一样回避:“殿下又为何这样看着我呢?” 李安然抿唇一笑,这一笑妩媚又柔情,她凑上去,手指依然按在荣枯的唇上,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是这样的近,以至于荣枯闻到了她身上薄薄的酒气。 “我可。”她撤去了手指,按住了荣枯放在一边的手,贴近他的唇呢喃道,“法师不可。” 柔软丰润的双唇,轻轻触在了荣枯的嘴唇上,带来了火一样炽热。 僧人瞪大了双眼,一时间僵住了身子,兴许是这触感太柔软,太新奇,太舒适,以至于他在短暂的不知所措之后,闭上了眼睛,慢慢的接受了这个吻。 ——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是想抬起手去拥抱这个亲吻自己的女人。 然而,当他想动的时候,却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的手被她按住了。 “我可。法师不可。” 她可以吻他。 但是他却不能抱她。 因为他是出家人,是秉持清修的圣僧。 他不应该主动去接受一个女人的吻,并且甚至想着拥抱她,拥有她。 而她是俗世里的牡丹,红尘里的爱与欲。 ——即使是谈情,即使醉了,即使是暧昧旖旎,她也是绝对的掌控者。 只是。 爱是河流,没有人知道它何时会突然来了汛期。 而人在汛洪之前,是那么的渺小。 第77章 “孤真是爱煞文卿也。” 大概是因为醉酒的关系, 李安然早上起来头有些晕晕的。 等到爬起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睡在西厢房的香木床上,忍着桃花醉上头的头疼爬起来, 坐在香木床边,李安然陷入了短暂又模糊的回忆。 然后“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昨晚上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 倒也挺不错的。 她抬起拇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外头日头颇高, 她以前在宁王府的时候很少睡得这么晚,主要是蓝情、崔肃都在,现在在加个文承翰, 她没有必要事事亲力亲为,昨天花船宴饮将那帮老狐狸镇住,接下来的活交给崔肃他们就成。 至于到底是谁刺杀的文承翰,这件事她可以暂时揭过去——但是这并不是交易,她从来没有给过这群人什么“承诺”,只要他们顺着自己的心意来,自己就不追究文承翰被刺杀的事情了。 她只是,给他们这样的暗示,让他们觉得自己在跟他们做这个交易罢了。 喜怒无常, 雷霆雨露,这才是李安然真正的手段。 她现在太阳穴一跳一跳得疼, 还是吩咐伺候在外面的侍女给自己弄一碗酸笋汤醒醒酒的好。 想到这里,李安然站起来拉开了西厢房的门。 她微微僵了那么一瞬, 随后“啪”一下关上了门。 “这酒后劲大啊。”她转过身, 把背靠在门上,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脸,“啊呀——嘶。” 疼的? 披头散发的宁王殿下露出了一个十足狐疑的表情。 没想到那声音却从外头传来:“殿下醒了?” 李安然的眼睛瞪得溜圆, 若是熟悉她的人在这,看到她这个表情,怕不是要喷饭了。 只听荣枯的声音在外头道:“殿下昨夜喝多了酒,今早起来一定头疼,小僧煮了酸笋汤,如今已经凉好了,还是快出来喝了吧。” 李安然随手在梳妆台上抽了一根头绳将长发束起来,换了一套男装袍子才出来,她脸上的妆昨晚上卸了,现在是素面朝天。 她那一双眼尾微微上挑的眼睛,原本是为了显得自己的眼神更加凌厉,更有攻击性而画的,她本人也很喜欢这种妆容,现在全数洗去了,反而显得柔情起来。 荣枯还是和以前在宁王府一样,坐在廊下,边上的黄铜壶和小炭盆永远“咕嘟、咕嘟”得煮着什么东西,边上放着白瓷茶具。 李安然揉了揉眼睛,还没等他发话,荣枯便道:“昨晚翠巧施主回来了,伺候殿下卸了脸上的胭脂,将殿下从美人榻上搬回了内屋,”他顿了顿,笑道,“昨晚殿下喝多了,睡得甚是香甜。” 这么说着,他用湿布抱着黄铜壶的把手,从里头倒出了一碗酸笋汤,又推过两个粗面蒸饼:“殿下先吃点什么垫垫肚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