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秋渭水同志来了,他们现在在学校等待你。” 秋渭水来了? 王忆拔脚离开。 这事不算突然。 因为上周末他跟秋渭水分开的时候就说,用不了一两天能把她心理疾病分析出来,到时候给她重新配药,当时秋渭水就说她会跟文工团请假自己来拿药。 今天已经是礼拜三,他以为秋渭水昨天就会来呢。 他回到校舍看见姚当兵和一个穿绿军装、戴绿军帽的中年妇女站在教室门口,而秋渭水身影并没有出现。 这样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秋渭水好像没在这里,而一位面色严肃的中年妇女在这里,这妇女看见他就从头到脚的打量他,越打量表情越严肃,这有点像是—— 丈母娘看女婿! 不会是秋渭水家里人来了吧? 想到这里他顿时惴惴不安,而妇女冲他走来了还主动伸出手:“你是王忆同志?” 王忆快步向前、微微弯腰、双手握上:“您好,阿姨,我是王忆,您是?” “这是宋金燕,是咱们供销公司的审计员、会计,以后你们天涯岛门市部的统计报表就是她负责审核,我今天送她过来一趟,以后可能她会自己来。”姚当兵介绍道。 王忆一下子松了口气。 不是丈母娘啊。 但他殷勤而谦逊的态度并没有白费。 宋金燕对他表现出来的态度非常满意,严肃的表情换成了微笑,说:“王忆同志,以后咱们要在工作上搭班子,希望咱们能配合好,如果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请你及时批评。” 王忆说道:“也请宋专员能够及时批评我。” 他又想问姚当兵那秋渭水去哪里了。 这时候一道清脆的喊声从远处猪圈传来:“嗨,王老师,我们又见面了!” 秋渭水的声音。 王忆愕然的扭头看过去,又看见了穿着绿军衣、系着军腰带的秋渭水,这次她的黑发没有梳成两个大辫子,而是盘起来戴上了一顶军帽。 一个干脆利索、精神抖擞的女兵同志。 夏日第一天的阳光照在她身上,照的她脸蛋红扑扑的,将她影子拉得老长。 也把她手中铡刀的影子拉得老长: 此时秋渭水挽起袖子,手里扶着拉开的铡刀,是生产队专门铡草的铡刀,有学生把送回来的草秆放进去,她手起刀落干脆利索的把草秆给铡成两截! 王忆很吃惊的跑过去问:“小秋,你怎么在铡草?” 秋渭水笑道:“我看到你们生产队在准备沤肥,沤肥要把草铡成段,而学生们太矮了,操作这铡刀多危险呀,于是我就来帮忙。” 王忆说道:“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雷峰出差一千里,好事做了一火车。欧阳同志回乡探亲跳进冰水中救起一个小女孩、在火场救了一位老大娘扑灭了一场火,我来到你们学校帮忙拉一下铡刀,你怎么还不好意思?” 秋渭水用袖子抹了把额头,她不是刚开始干,铡草这活不轻快加上太阳晒,她的脸上已经见汗了。 她又说:“再说了,你不是说治疗焦虑的一个好办法就是体力劳动吗?我最近一直在努力参加体力劳动,还别说,起码遇到事情的时候心里头不是那样彷徨那样焦虑了。” “供销公司找你好像要算账呢,你先去忙公事吧,等你公事忙完了我去找你拿药。” 王忆点点头,这一刻他很郁闷。 自己为什么没有养成八十年代一个随身带手帕的好习惯呢?否则现在就可以给秋渭水送上手帕了。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