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一招围魏救赵,实属妙计!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阳川如今大徵守卫能有几人?不过只剩数千人罢了!我等还有何惧?!” “到时候,谁包围谁还说不定。叫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可不是解了平城燃眉之急? …… 子时将至,一轮明月升起。 望楼之上,灯火明灭。 迎着凛风肆虐,好一会儿,远处山岗出现一队速度极快的轻骑兵。 黑夜中滚滚沙尘隐没不见。 未久,抚远将军等人听闻消息,乌泱泱的一大群迈下墙楼,朝着奔迎而去。 “主帅!” 一袭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玄甲身影翻身下马,将手中马鞭丢给身后。 皇帝睨了一眼远处密林,垂下眼皮,面容隐隐透着狠戾。 “可有消息?” 围城兵马中多数先前未曾见过这位天子,被天子龙颜震撼,更被天子亲自前来这等危险之地感动,一个个惊惶不已。 还是抚远将军最先回过神来,不敢有片刻耽搁连忙回道:“如主帅所料,陆逊果真未有率兵回援平城的意思。昨夜传来密信,陆逊像是想要动旁处兵马,领兵往阳川赶去,许是存着想重新夺回阳川的意思……” 说到此处他都不由心中感慨一句主帅料事如神。 竟将陆逊此人的心思摸的透彻。 都道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可不正是? 陆逊此人往昔作风谨慎,又喜好计谋,打仗极为保守,能守绝不进攻。 麾下士兵一个个学了他的路子,难缠的紧。 这回兵行险招,借围城之举,惹得陆逊以为他们实力大减,将后方深藏不露的精锐部队调出来企图平定阳川。 阳川之后,便是大片腹地。 围城为幌子,大徵铁骑早已占领阳川,以阳川为据点埋入多重精兵,若是此计得逞,必当在腹地绞灭南应精锐之师。 届时沿水路西南而下,便可顺道取下三座城池。 平城地险,可若真成了一座孤岛,又有何用?如何便都容易了。 黔南咽喉攻破,腹地之处,敌不过大徵铁骑三日践踏。 抚远将军声音中都带着几不可见的颤抖,几乎已经瞧见黔南国土已经落入大徵掌中,瞧见万朝来贺。 可葳蕤烛光中,并不见皇帝有半分欣喜。 皇帝缓缓阖上眸,捏了捏不眠不休隐隐作痛的额角。 又是忍不住催问:“南应城中可有她消息?” …… 另一厢。 寒意笼起,月梢霜白。 南应的冬日并不似北地里冰天霜地的严寒,依旧处处依红偎翠,绿意盎然。 朝阳宫中每日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 宫人皆知,这座珍珠为帘,琉璃为帐的殿中,住着一位鲜少踏出的公主。 到了冬日里,宫人们为她量身裁制新衣,一个个都微微一顿,不敢言语。 乐嫣看了她们一眼,并不甚在意。 她被困于此,这处金碧辉煌的宫殿似乎成了一个囚笼。 甚至自从上回过后,连邓愈也得了国君的刮落,见不得她的面。 她失去了一切探听外界的渠道。 说来可笑,以往战战兢兢,这般反倒心情宁静了许多。总紧绷着的心如今慢慢地,一点点松落下来。 她慢慢有时间想起了自己。 入了冬,厚重衣物包裹之下,乐嫣身段仍旧纤细婀娜。 可微微隆起的小腹,久久未至的癸水,总瞒不过身边伺候的人。 纸终是包不住火。 南应宫中早已流言四起。 朝阳宫平静没几日,终是在一日中生起波折。 这日,乐嫣闲暇时正在下棋,听闻殿外吵扰,捏着玉子的手指微微一顿。 玛瑙串结的银线断裂,玛瑙水晶清脆之声满地四散开来。 栖霞已是扯开珠帘,风风火火地闯入。 只见宝塌之上的女子正捻着棋,微阖的眼皮挑着她看。 那双眼尾翩飞的浅色瞳孔,叫栖霞看着不由得一怔。 乐嫣坐在塌边上,面色从容,态度隐隐有着倨傲,凝眉看她。 栖霞眼中闪过几分疯癫,猛地推开侍人搀扶,冲撞去了乐嫣跟前。 果真见她往日平坦的小腹如今微微隆起。 栖霞唇角缓缓挂上一丝嘲讽的笑:“阿耶将你如珠似宝一般迎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