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家贵主特意差人往永川探查,两次间得到的消息可都是侯爷未曾订过婚事!侯爷今日便告诉我,你为何在认识我家娘子的次月,与郑娘子退婚?并将郑娘子遣回外府?你做这一切,隐瞒处处实情,不是骗婚又是为何?!你们府邸!你与郑夫人竟敢如此大胆!行骗婚之事!” 此事亦是她糊涂,这些年面对府中桩桩件件,却是充聋做哑,她早该去查了才是! 字字句句,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只叫卢恒面色惨败,他眼皮颤抖几下,只得低声央求珍娘:“此事我亦是不知情,许多事我都可以解释。珍娘,我如今唯求见她一面,我与她说清楚,她一定会明白的……” 珍娘却是恨得咬牙切齿,她对卢恒的话其实是半信半疑。许是这些年相处她知晓卢恒品行不是那等穷凶极恶之徒,可若卢恒不知情,这些年这一切始作俑者是谁? 便是郑夫人了? 想不明白,自然有人会去细查。珍娘便不再去想,如何,她都不会再叫娘子与他见面了。 “如今这般再说这些亦是无意义之事。侯爷当年早有婚约,却瞒着世人退婚,转头求娶我家娘子,不是骗婚是什么?!如今又纠缠做甚么?!” 宗正几人听闻此言,对视一眼,皆是面色微变。 若说原本还只当作是夫妻间吵闹私事,可这扯到隐瞒婚事,欺瞒皇室,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方才还被卢恒以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唯由挤兑一番的宗正,如今亦是满心厌恶,当即便道:“此事我们宗□□自会派人去彻查,若经查实,便乃欺瞒皇室,骗婚之罪!侯爷,还望你好自为之!” 珍娘立即朝着几位官员道谢,询问好后事,得知二人早在前日便已户籍另立,再无瓜葛。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珍娘喃喃道。 熟悉的物件被一件件被拿走,二人房中那张拔步床更是被匠人劈碎过后,由几人抬着床架子出来,往后院去焚烧,不一会儿便是滚滚浓烟。 亲眼目睹这些的卢恒忽地猛咳两声,忍着寒风凌冽,便不管不顾使人套马,竟是再不管旁人。 珍娘懒得再搭理卢恒,临上马车前见到风中那个瘦削的甚至有几分脊背弯曲的身影,她到底是忍不住,“缘分尽了便是尽了,侯爷何必再如此惺惺作态。” “您去了,我家娘子不会见您的。” …… 寒风如丝,卢恒的身形在夜风中更显瘦长挺直,一身宽袍在风中哗哗作响。 肩处伤口不知裂了几回,鲜血干涸后又重新裂开,如此往复血痂粗糙的使人疼痛,又被那风吹的冷的发麻。 渐渐的,也没了什么痛感了,他的手臂甚至提不起力气来,想要翻身上马,却又挣开伤口。 他眼前朦胧一片,耳畔迷迷糊糊的劝阻声。 “侯爷!侯爷……天色已经暗了,您等明日吧!” “您别听珍娘说,夫人与您三载夫妻,一定会见您的,您赶紧回府先去包扎一下伤口吧……” …… 永远不会有人知晓,那夜。 所有人都在四处奔逃,只卢恒一人方向与旁人相反。 这许是他计量中的唯一失误,有零星几名叛军越过山下人攻势,跑上了山。 永远也不会有人知晓,他那日听到大相国寺的消息,是为了妻子连夜闯上山的。 不过也无所谓了。 乐嫣永远不会知晓,也永远不会在意了。 第50章 秋末时节, 寒风肆虐卷起枯枝残叶,万物落寞而萧条。 清晨第一缕阳光斜照下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