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皇帝早已将淮阳侯归为乐嫣的前夫,而他自己…… 这话叫尚宝德惊吓的险些猝死过去,只觉得如何回答都是错的,如何回答都吃力不讨好。 小夫妻间几年的感情,哪里是吵几次架说没了就没了的? 便是不喜欢淮阳侯,也是没办法接受皇帝吧。毕竟二人这关系,可真是有的说道……差了辈分啊…… 想想看,叫了快二十年舅舅,一下子改口,这有几人能做到? 叫他看,心急可不是吃不了热豆腐。 瞧着,这一着急,将人姑娘给吓跑了。 “少年夫妻,纵使离了,心中都还有彼此——”他的声音沉沉的,懒懒的,竟透出些无力的意味。 这话尚宝德倒是会一些,他连忙舔着脸宽慰心神不宁的皇帝:“陛下您乃是天下之主,天命所归,怎是区区一个淮阳侯能比的?陛下只管安心,待娘子入宫后,往日纵有再多的恩爱情谊,很快就会将人忘了,忘得干干净净……” 女子不都是如此,若是有孩子还头疼了,日后纵使不想起前夫,也总想起和前夫生的孩子。 可万幸的是,娘子和淮阳侯可和没有孩子—— 只要婚事一经作废,日后娘子入了宫,陛下与娘子会组成新的家庭。 这二人才是一家人,日后相夫教子,哪里还有空想起什么前夫?? 皇帝听了这等溜须拍马的话,不言不语望着湖面,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又开始怅惘去了…… 第37章 这般游湖竟然足足过了晌午。 树叶缝隙间被洒下一片片碎金, 漂浮在娘子衣裙之上。 乐嫣领着春澜与守意二人往御花园前天一门走了不过几步,便被好些小黄门拦在身前。 “夫人,这处再往前便是宫门, 不可再行了。” 春澜与守意二人拧着眉头, 正想再问几句, “怎么前几日还能从这里出去, 今儿就不能出去了?如今时辰怎的还出不得宫门了?” 乐嫣心神俱裂, 她简直不敢叫两位丫鬟继续问下去,唯恐一问, 小太监开口便是一句:“咱们听皇帝吩咐, 娘子不同意就不给娘子出宫。” 乐嫣眼中含恨, 语带威胁问起二人:“我倒是要问问太后娘娘,为何出不去?” 她妄图以太后压制皇帝, 叫他行事留几分面子, 顾念分寸。 可显然几个小黄门听了她的话, 连眼皮也不抬一下。 乐嫣彷徨无助间,甚至不知走向何处, 她只怕自己回了春熙宫, 正巧叫那人堵在春熙宫里。 她凝思片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就去了长春宫, 她知晓皇帝安插了人在春熙宫, 只怕这处处也都是皇帝的眼线,自己往太后宫里去, 瞧瞧他还敢如何? 不曾想乐嫣去的不是时候。 她去到时,远远便瞧见两顶四角流苏, 点缀凤凰交织图案的枣红软轿停在殿前。 一问才知, 是栖霞与献嘉二位公主一早便来入宫来拜见太后。 乐嫣本不该掺和其中,只是竟然已经到了, 便没有入殿门不请安的道理,只能硬着头皮叫人往内通禀。 等了片刻,殿内便有内侍引乐嫣入内。 今日阵仗倒是不大,更像是一群亲密无间的母女在一处话家常,太后果真是十分满意那位栖霞公主, 乐嫣去到时,太后并着栖霞公主一同坐在软榻边说着话,栖霞公主头梳凌云髻,手持一柄织金象牙宫扇,神色自带三分高傲,举手投足间贵态十足,被众多宫人环绕簇拥。 反倒是一旁的献嘉公主与沈婕妤二人被太后冷落一旁,只得独自说话,场面冷清。 乐嫣本不该掺和其中的,只欲请安过后寻着时机退下,偏偏栖霞公主见到了她,粉腮含笑,笑意盈盈朝乐嫣问起:“方才我入宫时见到夫人从东边走过来,这般大的风,夫人不嫌凉么?” 太幽池便正是东边,她先是乘了轿子,而后唯恐旁人发觉,才改为步行,不想倒是叫栖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