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嫣为难笑着,眼皮有些颤抖:“……可还有旁人陪着陛下?” 小黄门恭恭敬敬的道:“有许多人作陪陛下。” 乐嫣听闻此言实松了一口去,既然是许多人过去玩闹,自然无伤大雅。 尚大监都亲自来请了,自己理应给上三分薄面。 “妾收拾收拾再过去。” 几位小黄门得了乐嫣的准话,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连忙赶回去禀报去了。 …… 花光鸟影,苍穹碧蓝如画。 太幽池旁,风闲水静,树叶婆娑。 日光照耀下,广袤无垠的水面波光粼粼。 一群人这般一等,便是从巳时等到了午时才见一个纤弱玲珑的身影,扶着婢女的手臂,慢悠悠走过来。 一小段的路,夫人慢悠悠足足走了小两刻钟。 玉色绣折枝堆花月华裙,粉白撒花金色滚边缎面团花短袄,走动间腰身摇曳,灵秀飘然。 离得近了,领口一层浅浅的雪白狐狸绒毛将她脸蛋衬托得更是小巧,潋滟的日光往她面上晕出一层层娇羞绯红来,红艳艳的唇像是陷在里面了一般。 一对孔雀石耳坠子荡漾在莹白小巧的耳垂上,迎着光在皇帝眼前晃来晃去。 举手投足间,尽是妩媚之姿。 明明说好的许多人,她还以为仍是昨日宫宴中的命妇贵女,怎知乐嫣去到了才发现,除了廊下皇帝的随身禁卫外,竟再没见旁的人了。 乐嫣去时,气氛可见的冷清。 她在小黄门引路下,走去堤岸边,眼睁睁瞧着那艘小船靠近。 男人高大的身体端坐在舟上,乐嫣垂眸间,只看见那人玄袍暗金线绣着盘龙纹。 船尾立着一船夫,撑着杆子,如此小巧的船,乐嫣并不是很想踩上去。 这处冷天,万一翻了,自己该如何?? 皇帝朝她伸手过来,一如以往的和蔼,不叫人设防。 “划桨的乃是多年老手,鸾鸾放心。” 乐嫣口中想拒绝的话对上男人幽深的眼眸,只能默默吞回了想要拒绝的话。 她却是无视他的宽大的手掌,提着裙摆小心翼翼抬起绣鞋,甫一踩上去便察觉一阵晃悠。 “啊……” 乐嫣身形不稳,有些惊恐的出声,便控制不住跌倒去了皇帝腿上。 她一下子脸赤红的彻底,连耳尖都红透了,温顺的挣扎着要站稳,偏偏越挣扎这船越左右晃荡的厉害。 皇帝伸手将她从膝上扶起来。 他十分宽和道:“你别怕,安心坐着,离朕近一些便好。” 乐嫣见此,也只能轻轻揪着他的袖腕,满腹委屈的依着皇帝身侧坐下。 她坐稳后,船夫便驾着船一路乘船拨开水面,慢悠悠往湖中划去。 眼看四周风景一片片后移,瑟瑟冷风迎面吹来,乐嫣微蹙起眉,只觉得自己仿佛到了一种孤立无援的境界。 她心中颤抖,纵使想与皇帝保持距离。 可在这般拥挤的船上,船行动间的颠簸,晃荡,二人间难以避免的有肢体触碰。 船身左右晃荡,乐嫣时不时撞去那人硬绷绷的肩,手肘也控制不住碰上他的手臂。 她的裙摆,似乎也被压住了。 她悄悄伸手将自己的裙摆往外拽了拽,并未拽出来,手忙脚乱的索性也只能放弃了。 阳光照耀在水面上十分漂亮。 微风拂过水面,波光似鱼鳞似碎玉,船划过,水面涟漪与碧蓝苍穹万顷阳光相辉映。 只是经不起细看—— 若是夏日里,这处太幽池必然是四处开遍了莲花荷叶,美不胜收。只如今这时节莲花早已败落大半,放眼所及处处都是些枯荷残枝。 迎面刮来的风,一阵阵卷着小娘子的衣裙,额发。 将她额前鬓角的碎发揉的乱七八糟,今日花了半个时辰盘的发髻亦是刮得歪斜。 乐嫣素来鼻子灵敏,她甚至还能闻到湖底的淤泥味儿。 她顷刻间早没了什么瞧风景的心思,只睁着眼睛屏息凝神前方湖面半晌,鼻尖被风吹的红彤彤的,连双腮都浮起粉红起来。 终于,不知多久,她鼻头痒痒的,连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