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若是真有那一日,她只怕熬不过几日…… 可如今,亦是叫她煎熬…… 乐嫣绕过卢恒,瞧着那满满一桌的菜,“你与玉珠一同用膳的?菜都是热的,玉珠她人呢?” 她现在已经不想粉饰太平。 她总学不会卢恒他们这等百年世家的做派。人欺辱上脸了还能含笑温和相迎。 她做不到。 卢恒却是并不回话,沉着面色站在一旁,瞧着她发脾气。 每次都是这般,明明先挑起事端的是卢恒,如今他却像一个受害者! 乐嫣强忍下恼怒,告诉自己要冷静。轻易的动怒失了分寸,叫人看了笑话。 “玉珠既然方才也在,如今为何一见到我反倒要躲起来?倒像是我能吃了她一般。去,去请她出来,要吃饭就一同吃。正好我也没吃。” 她见一张碟子上堆满了菜,便只只怕是某位表姑娘殷勤伺候着自己丈夫,生怕他饿死不成?给他夹那么一大碗菜? 乐嫣冷笑一声,却不知这般冷笑,竟叫卢恒再也按压不住恼怒。 “乐嫣!” “当着我的面都如此欺辱玉珠,背地里你们又是如何对她的?” “欺辱她?你真当我眼瞎不成?一个是苍蝇一个是臭蛋,离开一刻就嗡嗡嗡的黏上了是吧!” 卢恒听了这难听的话,猛地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手劲儿极大,大的几欲捏碎乐嫣的掌骨。 “今日的事儿我还没与你计较,你倒是先来败坏她名声—既攀扯出玉珠,那我倒想问问你,你若是不愿意喝她的汤直与她说便是,何必差人倒掉?你这般又是作践了谁?” 乐嫣疼的眼泪都几乎出来了,她重重一甩袖口,却如何也甩不开手臂。 她的心中砰砰直跳,听了这些一股脑叫她无可辩解的话,恶心的几乎要吐出来。 乐嫣强压下前仆后继涌上来的寒心,她憋着眼泪笑起来:“她说什么话你都信是吧?你信一个外人,不信你的妻子?” 卢恒似乎有过犹豫,可他那张脸,还是摆明了不相信她。 乐嫣深恶痛绝,“是真是假我已经懒得解释。不要再叫我见到她,见到这个满嘴谎言的恶毒娘子!不然再叫我见她一次,我不会放过她的……” 她不走,那就自己走。 “嫂子何必如此欺人太甚。” 郑玉珠不知何时出现的,或者是她一直就躲在那方屏风后面偷听。 一直未曾离开过…… 这般倒是与郑夫人卢锦薇像极了,都是贼一般阴沟里的玩意儿。 “是了,我们都下贱,就嫂子你生来高贵,高贵的娘子,便是这般瞧不起人的不成?我便是没了父族,也不是任人欺辱的可怜虫……真当我稀罕住在这府上成日被你们监控,轻慢一般!” 郑玉珠眼眶通红,泪水涓涓而下,却不急不缓踏步出来,竖着三指对着天公发起了毒誓:“我与阿恒说的每一句,若是有一句扯谎,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乐嫣,我敢发誓,你敢发誓吗?” 乐嫣一怔,她未曾开口,郑玉珠便接着道:“你才不敢。” 乐嫣后知后觉,只觉得后背发凉。 自己凭什么发誓?自己又为何要发誓? 不是自己做的事情,无缘无故,就因为她的逼迫就要发誓? 乐嫣想,自己好端端的人生,本该光明正大无忧无虑的人生…… 怎么、怎么就遇到了这么多渣滓破烂呢?! 明明最初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 …… …… 皇宫,宣政殿。 朗月星垂,浮光霭霭。 后殿排窗大开,凉风习习,一鼎龙延香缓缓焚烧弥漫。 圣上是个勤政爱民的皇帝,政务常年无歇,这日亦是如此。 皇帝一回宫便命人将白日里搁置的奏章陈条拿过去批阅。 内殿中一室岑静,外殿廊下站着一排禁卫,却有几分嘈杂。 殿内伺M.WeDAlIAN.cOm